“这些……是什么?”中士拿起一根沉甸甸的金条,在手中掂了掂,目光如炬地看向陈默,语气听不出喜怒。
“回长官,这是我们聚居地大伙儿凑出来的本钱。”陈默早就想好了说辞,语气诚恳甚至带着点悲壮,“老老少少大家省吃俭用凑出来的,结果就活了我们这些人。是我们全村……熬过这个“冬天”的希望。”他适时地流露出沉重的责任感,目光扫过身后瑟瑟发抖的队员。
中士盯着陈默看了几秒,又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没说什么,将金条放了回去。但陈默注意到,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箱东西被单独放到了一边,远离其他收缴的物资,显然要被重点“关照”。
搜查到宋平衡时,气氛有些凝滞。宋平衡身上很“干净”,除了那身臃肿的工装和防寒装备,几乎没有多余物品。但他即便刻意收敛,那过于挺直的脊背和冷冽的眼神,让搜查的士兵本能地感到不适和警惕。
“你,干什么的?”中士直接走到宋平衡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宋平衡抬眼,看了中士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久经阵仗的中士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仿佛被极地的寒风吹透了骨髓。他微微低头,用刻意压低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回答:“保镖。跟着陈老板,混口饭吃。”
“保镖?练过?”中士追问,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以前在北方武校待过几年,后来在工地干活,有点力气,不怕冷。”宋平衡的回答滴水不漏,配合着他此刻裹得严实、只露出眼睛、胡茬上挂着冰霜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在苦寒之地挣扎求存的悍勇之气。
中士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也没立刻深究,只是示意两名士兵对他进行更仔细的搜身,甚至要求他脱掉外衣。宋平衡照做,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仅穿着单薄的衬衣,露出精悍的身躯。
搜身自然一无所获。宋平衡他就带了一把剑且已上交,身上着实没什么危险品。整个搜查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半小时。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队员们和士兵都冻得脸色发青,手脚麻木。远处挤在一个火堆旁的流民投来麻木或嫉妒的目光。
终于,搜查完毕。中士拿着一份被冻得发硬、字迹模糊的登记表走过来,手指僵硬地翻动着:“所有人,登记姓名、年龄、原籍、特长。车辆信息。携带物资种类、数量,尤其是贵重物品和违禁品,必须详细说明。还有,”他看向陈默,呼出的白气喷在登记表上,“你们的目的地具体是南方哪里?找什么人?有没有担保或接应?”
陈默心中一凛,知道关键问题来了。他按照和郭伟约定的备用方案,报出了南方一个相对有名的城市,并编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亲戚姓名和模糊特征。
至于担保,他露出为难和恳求的神色:“长官,我们就是听人说南方有活路,才冒着冻死的风险过来的,哪里有什么担保……您看,我们按规矩上交东西,配合检查,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保证遵守政府的一切规定,绝不敢添乱。”
中士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冻僵的手写得很慢。听完陈默的话,他抬起头,看了陈默一眼,眼神复杂,有审视,有评估,也有某种见多了类似情景的程式化冷漠:“没有担保,携带大量未申报贵重物品和隐匿武器……按政府《极端气候期外来(南方官方管控区外)人口及物资入境管理条例》,你们这种情况,需要扣留审查,核实身份和物品来源,时间……视情况而定,至少七天以上。”他顿了顿,看着陈默瞬间变白的脸色,继续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或者……”
陈默的心提了起来。
“或者,选择缴纳一笔‘特别通行及安全保障费’,贵重物品按规定比例征收‘资源调节税’,武器、敏感物资、超额燃油予以没收或暂扣(凭收据,理论上离开时可申请部分返还,但你知道的),车辆登记放行。人员可以获得临时通行许可,进入指定的‘缓冲区’(城市外围指定区域)停留,但进入核心‘安全区’(市区)需要另外申请、担保和审查。”
果然,还是要钱(物)。陈默心中反而一定。在这冰封的末世,规则往往简单粗暴,能用资源解决的问题,通常意味着还有谈判空间,而非最坏的结局。
“我们愿意缴费!愿意缴税!”陈默立刻表态,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带着点哀求,“只求长官给条活路,让我们能进去找找亲人,做点小买卖,换点活命的东西。这天气,扣留七天……我们这些人,怕是熬不过去啊。”他这话半真半假,但情真意切。
中士似乎对陈默的识趣和“惨状”还算满意(或者早已司空见惯),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等着。我去请示。”他拿着登记表,转身,踩着深深的积雪,咯吱咯吱地走向那个冒着微弱热气的临时岗亭。
陈默等人站在没膝的深雪和刺骨寒风中继续等待,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队员们不断跺脚,活动几乎冻僵的肢体。老焉凑到陈默耳边,用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声音说:“默哥,看这架势,这批金子……怕是要割下好大一块肉。还有咱们的车和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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