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萧家一句话,全村人都愿意来帮忙。
吃完饭,陆家人跟着萧家一起往回走。
陆爸说:“明天我就去公社换猪肉,换好就送到厂里去。”
这点萧家人都反对。
萧京平说:“你们换不了多少猪肉,这个我来安排。”
“可是……”
“别可不可是了。”萧妈打断陆爸的话,说:“如果按照你们家的指标,最多能换上一二十斤肉,只有京平按照厂里需要的指标来才能多换肉。”
萧爸想了一下,提议:“还是去山里走走,看能不能打到野猪,供销社换那点肉,哪里够所有人吃得尽兴。”
“也行,不过这几天大家都忙,也没多少人能进山吧。”
萧雅琴这时说:“我进山。”
陆建平立即接道:“那我也一起。”
萧京平想了一下,对两人说:“到时候你们直接去找山里的猎户,让他们帮忙。”
丁夏立即接道:“我回去后给你们准备点东西带着。”
既然要进山,肯定越早越好,萧雅琴和陆建平决定明早天没亮就进山,这次他们进去,准备后天早上才回来。
大家商量完,就加快了脚步。
跟着他们一起的大舅妈三人听着他们的讨论,又震惊,又插不上一点话。
直到陆家人在岔路口离开后,大舅妈总算问出了憋了一路的话:“野猪那么凶险,雅琴一个姑娘家,何必非得去冒这个险?”
“不去哪来那么多肉?”
“少吃一口也不打紧。”
“我家光是近处的客人就有好几百,怎么少?”
舅妈噎得半晌没作声。
孔静兰倒是没忍住,插了一句:“办这么大排场的酒席,就不怕被人举报铺张浪费吗?”
这年头风声多紧,小姑父家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举报什么?厂里一百多号工友,再加上亲戚朋友,总不能把人家拦在门外吧。”
孔静兰顿时哑口无言。
章韵如没加入她们的谈话,悄悄走到丁夏身边,压低声音问:“嫂子,你打算怎么帮雅琴姐他们?”
“做点简单的机关。”
丁夏答得简短,没有多说的意思,章韵如虽好奇,也不便多问,只好默默闭了嘴。
大舅妈仍是忧心:“深山老林的,就让雅琴去,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
“建平也去,还会再叫几个年轻力壮的一起。”
“那也太少了……”
“要不大嫂你们也跟去搭把手?”萧爸嫌她絮叨,故意将了一军。大舅妈果然不吭声了,脸色却不大好看。
说笑罢了,今天爬一趟山已经累得腿像断了似的,明早再去,怕是半条命都得交代在路上。
见劝不动萧家人,她自觉一片好心被当了驴肝肺,索性闭上嘴不再开口。
一行人很快到了家。
没想到外公外婆已经醒了,正和吴医生一道在堂屋等着。一听见动静,二老便气冲冲迎了出来。
“爸妈。”
“外公外婆。”
“爷爷奶奶。”
几人纷纷招呼,二老却谁也不理。老爷子劈头就对萧爸喝道:“萧天虎,你马上让吴医生走!我们用不着他盯着!”
萧爸咧嘴一笑,话里却没半点商量余地:“那不行。您二老动不动就着急上火,有吴医生看着,我们才放心。”
老爷子眼看又要动怒。
吴医生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孔同志,你该休息了。”
外公硬生生压住火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没生气,不睡觉!”
见他这般模样,萧家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心里都踏实了些。
果然还得吴医生治得了他。
外公那双历经风霜却依旧锐利如刀的眼睛扫向众人,神色仍紧绷着,却勉强克制住了火气:“咱们好好谈谈。”
“还有什么可谈的。”萧爸脸一沉,在这事上显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退让的架势:“反正我闺女和女婿已经成家了,您再反对,就是破坏婚姻。您老是退休教师,别临了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
“你……你……”外公指着他,手指直颤,正要骂出声,余光瞥见吴医生捏着银针走近,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昏黄的月色下,那张老脸憋得通红。
萧妈这时开口:“爸,雅琴和建平大后天办酒。您要是真心盼外孙女好,就高高兴兴送她出嫁。要是还存着别的心思……那这几天就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我们送你们回去。”
“你……你……”
吴医生没给他翻白眼的机会,几针下去,老爷子又昏睡过去。
依旧是由萧京平将他抱回房里躺下。
这下,外婆也不说话了。
家里总算清静下来。
丁夏和萧京平径直去了地窖。萧京平打着手电,丁夏坐在小凳上飞快地组装着手里的物件。东西几乎全搬到了地窖里,她要什么,萧京平就给她递什么。
两人在地窖里忙了两三个钟头,直到过了十二点,萧雅琴下来叫他们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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