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照亮柳河驿营地时,空气里还凝着夜露的湿冷。训话与足额发放食物的余韵仍在,队伍集结的速度比往日快了大半,抱怨声稀稀拉拉消散在晨风里。但每个人脸上,除了尚未完全驱散的疲惫,还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隐忧 —— 对前路暗藏杀机的预感,以及对自身手无寸铁(或仅有几根简陋棍棒)的焦灼。
六百余人的队伍里,真正算得上有像样兵器的,不足百数。这些大多是从天牢武库或内务府 “象征性” 拨付的库存中翻找出来的陈旧刀枪:有的刃口卷缺如锯齿,有的木柄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稍一用力便吱呀作响,勉强能算作 “武器”,实则与废铁相差无几。更多人手里,要么是一根匆匆削尖的木棍,要么是赶车的粗鞭、劈柴的钝斧,甚至有近百人赤手空拳。这样的装备,别说应对黑风岭那些凶悍山匪,便是遭遇几头饿狼、一小股流寇,也难免要付出血的代价。
萧辰深知这一点。武力威慑是立队的骨架,纪律约束是凝人的筋脉,但实实在在能杀敌保命的武器,才是这支队伍的血肉。他必须在这简陋至极的条件下,尽快让所有人都拥有起码的自卫与攻击能力。
早饭后,萧辰没有即刻下令拔营,而是再次将全员集结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这一次,场地中央不再空荡荡一片,而是堆放着一堆连夜收集的 “材料”:从损坏车辆上卸下的轮轴铁、车辕包铁、磨平的马蹄铁,营地周围搜罗来的韧性硬木枝条,结实的麻绳与鞣制过的皮绳,甚至还有一堆形状各异、质地坚硬的青石块,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士卒们盯着这堆 “破烂”,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疑惑。有人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的木棍,有人撇了撇嘴,还有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 就靠这些东西,能造出什么像样的武器?
萧辰走到那堆材料前,弯腰拾起一块边缘磨损但主体完好的马蹄铁,又捡起一根手臂粗细、笔直坚硬的栎木枝,指节叩了叩木身,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眼扫过全场,声音清晰沉稳,穿透晨雾:“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但指望朝廷发粮饷、送军械,指望路上捡现成的,那是做梦。”
他扬了扬手中的马蹄铁与木棍,铁石相撞发出 “当” 的一声轻响:“我们的武器,得靠自己弄。用眼前能找到的一切东西,造出让自己活下去的家伙。”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摇头叹气,还有几个悍匪模样的汉子露出不屑的神色,显然没把这些 “破烂” 放在眼里。
萧辰不再多做解释,转头看向林忠:“林伯,把工具抬上来。”
林忠连忙示意两名仆役抬出一个沉重的小木箱,打开箱盖,里面是几把大小不一的铁锤、几把新旧参半的锉刀、两把小型手锯、几捆粗细不同的麻绳与皮绳,还有三块磨得光滑的青石磨刀石。这是萧辰离京前特意叮嘱林忠搜罗的 “工匠工具”,原本是为路上维修车辆器具准备,此刻却成了打造武器的关键。
“赵虎。” 萧辰沉声点名。
“在!” 赵虎应声出列,脚步踏得地面咚咚响,脸上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粗悍。
“你带二十个力气大、手脚稳当的人,负责处理这些铁件。” 萧辰指了指几处特意保留的、烧得正旺的篝火,“用火把铁烧红,趁热敲打塑形,不求什么神兵利器,只求打出能绑在木棍上当枪头的铁片、能磨出刃口的短铁条。形状不规整没关系,够硬、够尖,能戳死人就行。”
赵虎盯着那堆铁疙瘩和简陋工具,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几分憨态,但没多问一个字,粗声应道:“是!殿下放心,砸东西老子最在行!”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点了二十来个身材魁梧、臂膀结实的汉子,大多是原先跟他混的悍匪之流 —— 这些人力气足、胆气壮,抡锤子敲铁再对口不过。
萧辰转向另一侧,目光落在那些女囚身影上。
“你们负责挑选和处理木料。” 萧辰指向那堆硬木枝条,“选材要直、要韧、要干燥,有虫蛀、有裂痕的全剔除。截成六尺长的枪杆、三尺长的投矛杆,剥去树皮后,用火微微烘烤矫正直度,避免日后变形。” 他拿起一根较短的木棍,手臂一扬,做了个投掷的动作,“投矛前端要削成三棱尖,再用刀刻出防滑槽。另外,找些弹性好的细木或竹片,试着做几把简易短弓,不需要强弓硬弩,三十步内能穿透衣物、伤到皮肉即可。”
“其余人等,以现有小队为单位行动!” 萧辰的目光扫过剩下的五百多人,语气不容置疑,“队长带队,就地寻找质地坚硬、形状规整的石块,打磨边缘做成石锤、石斧,或嵌在木棍前端增加威力;同时收集所有能用的绳索、藤条,加固手里的棍棒,或编织投石索 —— 皮兜要留够容石的空间,绳索长度以能甩起来发力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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