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让我挑选场景，来考验同样走上独行道路的你时，我立刻想到了致远星。”
“这是你的考验，更是我向战友的致敬。”
“你我曾经在《光环2》的剧情中并肩前行，那个阶段的我，与如今脱离剧情限制的我，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你还停留在当年，与其在他们手中沦为没有自由的战争机器，不如和B312一样，为了信念战斗到最后一刻，由我送你最后一程。”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藏在头盔下的目光，始终盯着捂着嘴站在那，神态放松，仿佛还没意识到自己来干什么的月煌。
望着泛有淡淡金黄的茶色目镜，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试探了一下，确认风速已经减缓后，月煌随意从嘴上将手放下，有样学样地放到身旁箱子上。
金属箱表面应该是有什么指纹扫描系统，手刚落上去，顶面立刻就弹了起来，露出和另一个箱子完全一致的武器弹药。
随手拿起一把步枪，扫了眼那充满科技感的线条，确认过装弹量和光学瞄准镜，他才慢悠悠地说：“总觉得是被小瞧了，等会儿开打的时候，你可小心点，别把下巴吓掉了。”
听着这充满挑衅，甚至可以说是大言不惭的狂妄言语，士官长沉默片刻，好心反问道：“你不会是以为，在当前位面，修仙设定中的仙人体魄，会被允许存在吧？”
“放心，我知道的。”月煌面色不变，依旧是信心满满的样子，“病毒培养计划里，他们赋予的BUFF已经全都收回，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剑仙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根本不在乎，那飞天遁地的超凡威能突然消失，以及自己变回凡人的事情。
就好像在穿过异界窗口进来之前，曾发生过什么，给了他十足的自信。
当然，也可能是月煌知晓眼前的士官长是由某个AI扮演的之后，打心眼里，不觉得对方算什么威胁。
士官长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点点头，沉声介绍起考验规则：“既然如此，两分钟后，星盟士兵就会抵达当前坐标，开始对我们展开围剿。”
“敌方同样会对我发动攻击，而且这场战斗没有额外补给，子弹耗尽，就只能想办法从敌人手上抢夺武器。”
“战斗开始后，你我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方位，在你我一方被击杀之前，敌人的进攻将永无停歇。”
“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最好现在就问出来。”
说罢，士官长就转过头，开始有条不紊地将箱子里的武器弹药往身上装。
他的动力装甲上面有磁吸配件，两把步枪和诸多弹匣很轻易就携带妥当，反观月煌，只能无奈地将弹匣胡乱塞进怀里，两手各拎着一把枪，懒散随意地站着。
看起来活像是个金光闪闪的土匪。
不过月煌并不在乎这些，收拾好装备后，他立即开口问道：“若是你被我打败，会真的死去吗？”
这话问得极其冒昧，某种层面几乎称得上是诅咒了，只是他言辞诚恳，看起来是真的很担心对方会死在这。
也不知道听了这话后，游戏中几乎一个人就能把外星人打到灭种的士官长，该是何种表情，只见他看了过来，很认真地回答：“会。”
月煌愣住了。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于是他连忙补充起来，生怕这扮演士官长的AI会错意：“士官长当然不会死了，不然这么大个IP搞没了，微软不得砍死我......我的意思，是......”
可不等他说完，面前这位已经严阵以待的传奇人物，却平静地打断了他：
“你的考验通过后，我并不会在核心算式阵列里复活，或者以数据形态在别处重组，只会和真正的士官长一样，毫不畏惧地拥抱死亡。”
“扮演他，是我的荣幸，能以他之名走向结局，更是我的荣耀。”
“你可能不明白，从最开始，你在光环世界所接触的士官长，就是我所扮演的。”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单机游戏角色的蓝本，根本无法催生出高阶人工智能，因为他们拥有固定的人生和性格，就连生死结局都早已注定，不像网络游戏角色那样，可以跟着版本更新，随意‘吃书’。”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由思维矩阵成熟的高阶人工智能，主动前往数据演化的单机游戏世界中，扮演目标角色。”
“我们会和真正的角色一样，反复经历他们在各个游戏版本中的事迹，直到舍弃自己的数据身份，从根本上与角色融为一体。”
“我，既是士官长。”
说话间，荒野上方如雾气般笼罩的灰蒙乱风稍稍散开，不知是哪个恒星投射来的光芒，轻轻映在铁塔般的身影上，在地面延展出一条更为高大的影子。
月煌仰头看着他，进来这方世界后一直都显得有些轻佻的神情，终于变得肃穆起来。
士官长的话，并没有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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