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的手机在桌子上抖个没完,哪怕隔着一层鼠标垫,也挡不住那嗡嗡不停,如苍蝇般萦绕耳边的聒噪声。
正对着屏幕愁眉苦脸,双手摆在键盘上半小时才敲出两个字的楚煜,顿时露出天塌了一般的苦闷神情,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才不情不愿将倒扣在鼠标旁的手机捡了起来。
苦大仇深地点开屏幕,撇着嘴看了眼上面的信息提示后,他立即眉开眼笑,乐呵呵地抱着手机敲打起来:
“嚯,是你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甲方又来加要求了......”
将这句话发送出去,楚煜似是短暂回味了一下不久之前受过的委屈,神色重新黯淡下来,有气无力地补充了一句:
“下班之前要交一份两三千字的初稿,甲方那边催得紧,诉求又多,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咱们晚点再聊吧。”
以逗号为分割,将这些从头到尾透着班味的绝望言语刷屏着发了出去,他将聊天框向上划拉,看向那认识七八年都没换过头像和名字的朋友,发来的一句“在吗?”,不自觉叹了口气。
这个叫“碧落”的女人,早些年还是个重度网瘾少女,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泡在各种网游里,那让人高山仰止的肝度,总是会让人担心她哪天会不会猝死在电脑前。
如今这些年,赶上了网络直播的热潮,她靠着那副堪比钢铁的肝脏,摇身一变,成了以高强度连续直播而闻名的女主播,天天顶着一个虚拟二次元皮套,变着法地玩着各种游戏。
本以为等她赚够了钱,应该会变得养生一些,多为自己的身体健康想想,结果随着知名度上涨,她反而变本加厉,几乎连觉都不睡了。
有好几次都是,早上出门时她还在直播间嚷嚷着“熬了一夜了有点困”,结果到中午吃饭时还能听到她元气满满地说“刚喝了口咖啡,来劲了”。
再到楚煜加班到深夜回到家,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睡倒了一大批,她还在乐呵呵说些“状态不错今晚继续通宵”。
如此持续了好多年,别人家的女主播都是因为露胳膊露腿的擦边,被超管以违规为名踢下线,到了她这里,则画风一变,成了各路超管轮着班来警告她赶紧下播睡觉。
甚至还曾经有位平台高管不堪压力,公然跑到直播间狂刷礼物,求她收到钱后麻溜下播,要死也别死在自家平台里。
据说这件事还上了热搜,吵吵闹闹了好一阵。
甚至当时还有个离谱的热搜词条,是在怀疑她是不是机器人之类的,被各种热衷搞事的乐子人将热度顶得比流量明星都高。
自那以后,碧落算是收敛了一些,尽管偶尔还是会连续直播个几天几夜,但大部分时候都恢复到了正常人类的作息。
不过质疑她“不是人”的玩笑,算是流传了下来,后来连直播间名字都改成了“硅基生命直播中心”之类的搞怪风格。
楚煜对此自然是当成乐子看了。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想起某个当初和他俩一起打游戏,疑似在疫病开始肆虐时孤独死在国外的“网友”,以及那人“生前”似是暗示着说过的一些话,他难免会有些怪异念头,在脑海中突兀跳出,挥之不散。
“这女人,难不成真不是人?或者像那家伙说过的,她是什么游戏角色,成了精?”
老实说,自从几年前自己发酒疯时,那后来疑似死在国外的家伙冷不丁来了句“游戏角色成精”的胡言乱语,如此荒诞的想法就在楚煜脑中扎了根。
尽管嘴上不说,平时也极少会想到,但真遇到常理难以解释清楚的事情时,他总会不可避免地将其记起。
时间久了,对于碧落,他的心态自然就变得越发复杂。
毕竟是个从没见过面的网友,在以“没人知道你是条狗”为核心思潮的互联网环境中,怀疑对方不是人,其实也不算什么太过夸张的想法。
况且,早些年一起在剑三组队打竞技场时,楚煜一度怀疑对方喜欢自己,想要暗戳戳搞网恋,为此在偷乐之余,出于好奇和对自我安全的维护,他曾认真调查过碧落的真实身份。
没办法,当时碧落给人的印象,像是个性格极其阴暗的病娇,被这种女孩盯上,无论是动漫还是现实里,都是件让人心生恐惧的事情。
最终结果,自然是楚煜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本来嘛,一个普通人,没有入侵什么官方资料库的黑客能耐,也没有神乎其技的侦探手段,所谓的“调查”,不过是在网页里搜搜相关信息罢了。
能发现出东西才算是见鬼了。
况且碧落所自称的身份很简单,一个社会底层爬出来的孤家寡人,吃百家饭长大,高中辍学外出打工,最终以网瘾少女身份成为小有名气的皮套女主播。
她有身份证,也有详细的履历,在现实中全都对得上。
干干净净,完完整整。
事情到此自然是揭过不提了,此时关于网恋的错觉也开始消退,他就更懒得思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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