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网络的某些节点,隐约可见一些更加黯淡、几乎要熄灭的“光点”,以及……一些如同蛀虫般蠕动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斑。
与此同时,无数模糊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 一片浩瀚的星空下,巍峨的、非人力所能建造的银色建筑群无声运转,光芒流转……
——突如其来的、撕裂星空的黑暗裂痕,无尽的混乱与哀嚎……
——银色建筑崩解,光芒熄灭,网络断裂……
——幸存者悲恸的呼喊:“……根源受损……火种必须保留……”
——一个决绝的声音:“……剥离‘存在印记’,沉入底层脉络……等待……可能的‘钥匙’……”
——无数黯淡的“光点”如同流星般坠落,没入无尽的黑暗与物质世界底层……
——漫长的、近乎永恒的沉寂与遗忘……
——偶尔,某个“光点”会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但很快又重归死寂……
而在所有这些混乱信息的中心,一个清晰的、仿佛直接烙印在灵魂上的概念凸显出来:
“守护者网络(残破)……权限验证……检测到‘异常扰动源’……尝试连接……失败……检测到微弱‘共鸣印记’(亚伦·???)……请求状态报告……”
这概念并非语言,而是一种直接的信息传递,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却又透着一股近乎绝望的执着。
李晋感到自己的灵魂锚点剧烈震动,试图与这个“概念”建立更清晰的连接,但他自身的“星系”力量,尤其是混沌星环和星尘介质带,却自发地产生了一种排斥和缓冲,将大部分过于冲击的信息流隔绝在外,只保留了最核心的片段。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在外界看来,李晋只是拿着铭牌,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身体微微一晃,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但夜鸦等人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李晋的异常。
“李晋?”歌兰蒂斯关切地轻声呼唤。
李晋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铭牌,又看了一眼对面因为铭牌突然“爆发”微弱光芒(只有李晋能看见)而目瞪口呆、浑身颤抖的亚伦。
“我看到了……”李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一些……东西。关于这个铭牌,关于一个……已经破碎的古老网络,关于……‘守护者’、‘火种’、‘钥匙’……”他简略地将自己感知到的核心信息和概念转述出来,隐去了过于冲击性的画面细节。
众人听完,皆尽沉默,脸上写满了震惊。
“守护者网络?残破?”蓝钥迅速记录着关键词,“‘异常扰动源’……是指你吗,李晋?因为你体内的‘悖论’特性,或者那个‘气运锚点’?”
“很可能。”陈冰分析道,“这个所谓的‘守护者网络’听起来像是一个极其古老、高度发达的文明或组织留下的遗产或监测系统,因为某种灾难(黑暗裂痕?)而严重损毁。他们将‘火种’(可能是一些核心知识、权限或血脉印记)剥离并隐藏起来(沉入底层脉络),等待‘钥匙’来重启或修复。亚伦的铭牌,可能就是其中一个‘火种’或者‘印记’载体。而你,李晋,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意外地‘扰动’了这个沉寂的网络,让它误以为‘钥匙’出现,或者至少是值得关注的目标,所以试图连接你,并通过亚伦这个‘印记’持有者进行‘状态报告’?”
这个推测虽然大胆,但似乎能解释当前的现象。
“亚伦的家族,可能就是这个古老‘守护者’网络幸存者后裔之一,或者至少是‘火种’保管者。”夜鸦看向亚伦,目光锐利,“你父亲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让你佩戴铭牌,并告诉你关于‘低语’和‘血脉呼唤’的事情。但他可能也没想到,这个网络会以这种方式被‘激活’,更没想到激活它的人,会是帝国的头号追捕目标。”
亚伦已经完全呆住了,脸色煞白。这些信息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颠覆了他过往的一切认知。他下意识地摇头,似乎想要否认,但铭牌与李晋之间那确凿无疑的共鸣,以及李晋描述的、与他梦中偶尔出现的模糊碎片隐隐吻合的景象,让他无法反驳。
“所以……我父亲……不是普通的技术员?我们家族……背负着这样的秘密?”亚伦的声音带着颤抖,“而帝国……帝国知道吗?”
“如果他们知道,你觉得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当一个见习技术员吗?”泰达嗤笑道,“恐怕早就把你抓起来切片研究了。或者,你父亲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被失踪’的。”
这个猜测让亚伦如坠冰窟。
“现在的问题是,”夜鸦将话题拉回现实,“这个‘守护者网络’的‘连接请求’或者‘状态报告’,会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它有没有可能反过来被帝国更高层的技术,比如‘命运罗盘’或者‘清扫者’的手段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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