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的身影刚在门口消失,张林便站起身。他走到案前,拿起那份刚誊写完毕的十六字方针竹简,手指从“外示疲弱”划到“伺机而动”,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每一个字的分量。
他把竹简收进袖中,转身对文书官说:“传令各营,即日起裁减北线巡逻频次,关闭雁口、石梁两处关卡,对外只说是战后休整。”
文书官低头记下,笔尖划过纸面发出轻响。
不到一个时辰,边报就来了。
不是敌军压境,也不是大军调动,而是两条次要粮道被截断。一支运粮队遭伏击,粮车烧毁三辆,护兵死两人,伤四人。另有一处民仓夜里起火,存粮尽毁,幸无人员伤亡。
报信的士兵跪在厅外,声音发紧:“事发地留有刀痕,墙上刻了‘不交供奉,寸草不留’八个字。”
张林听完,没有说话。他在沙盘前站定,目光落在边境几处村落位置上。这些地方不在主道沿线,历来由地方豪强把持赋税,如今却主动动手,明显是察觉到了我方收缩防线的信号。
他知道,这不是偶然。
这是一次试探,但比灶坑更进一步。对方不再只是看虚实,而是开始伸手。
他当即下令:“召徐庶。”
徐庶来得很快,进门时袍角还沾着晨露。他看了眼桌上的边报,眉头微皱,但没多问。
“主公已定韬略,此刻遇扰,当以何应?”他开口直接。
张林反问:“你如何看?”
徐庶走到沙盘边,手指点了点那几个被袭地点。“三处皆属小股行动,无统一号令,但手法相似,应是多个势力联手所为。他们不信我们真会退,所以先动手,逼我们出兵。”
他顿了顿,“若我们立刻调主力清剿,正中其下怀。一则暴露兵力部署,二则打破伪装,让袁刘等人看出我们在意此地。更重要的是——他们会越打越狠,借机坐大。”
张林点头。
“那你以为该如何?”
“三不。”徐庶说,“不宣战,不集结,不追远。只派轻骑轮防,遇敌即退,退后设伏。让他们觉得我们不愿硬碰,慢慢放松警惕。”
他又补充:“同时密派细作混入受影响区域,查清哪些豪族参与,背后有没有串联。百姓怕乱,但更怕饿。只要我们稳住民心,他们就掀不起风浪。”
张林听完,沉默片刻,下令照办。
当天下午,命令传至各哨卡:所有巡防队改为小队轮替,每队不超过三十人;遇袭不得恋战,立即撤回最近据点;夜间岗哨加倍,严禁擅自出界追击。
同时,三座受灾村寨开仓放粮,每户按人口发放五日口粮,并派医者入村诊治伤员。
消息传开,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是主公怯战,也有人说这是忍让保民。
基层军官中也有不满。一名校尉当众摔了水杯:“我们刚打了胜仗,现在却让人烧粮劫道,连追都不敢追,成什么样子!”
这话被报到了张林耳中。
第二天一早,他亲自带人巡视三处受灾村落。没有仪仗,也不列队,只带几名亲卫步行入村。
他走进被烧的粮仓,蹲下查看炭灰,又去伤兵家中探望家属。每到一处,都当场拍板解决困难:缺粮的补粮,缺药的送药,房屋损毁的安排工匠修缮。
傍晚时,他在村口空地召集附近驻军校尉以上军官训话。
“我知道你们憋着一口气。”他说,“我也想打。可现在不是打的时候。”
众人低头听着。
“这些人敢动手,就是赌我会怒而出兵。我要是真去了,他们就藏起来,说我是暴虐之师,扰民害民。边界千里,我能追几个?等我军疲惫,真正的大敌就会从背后杀来。”
他扫视一圈,“今我收兵,非不能战,乃不欲乱战。他们若止于小盗,我以民事安之;他们若敢聚众成寇,雷霆立至。听懂了吗?”
没人再说话。
当晚,徐庶送来第一份《边情日报》。纸上列出今日各线动态:西岭哨所发现脚印七处,未追踪;南谷民夫传言有黑衣人夜行,经查为误认;东村粮道恢复通行,商队已过。
张林逐条看完,在末尾批了两个字:“继续。”
三天后,问题来了。
一支我方巡防小队在回撤途中遭遇埋伏。队长误判敌势,以为对方只有十人,下令反扑。结果落入陷阱,八人阵亡,三人重伤,仅一人逃回。
消息传来时,张林正在批阅军资账目。
他放下笔,立刻动身前往事发地。
天还没亮,他站在山坡上查看战场痕迹。地上血迹已干,散落着断裂的矛头和破碎的皮甲。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染血的布片,上面有半枚模糊印记。
随行医官低声汇报伤亡情况。张林听完,下令将牺牲者按战功抚恤标准加倍补偿,家属每人增发三个月口粮,并追授“忠毅士”称号,名字刻入英名碑。
涉事队长被押到面前。他跪在地上,满身血污,一句话说不出。
张林看着他,说:“错在你贸然出击,但战略没错。我会把你调往后勤营思过三个月,保留职位,期满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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