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一章开始就得撤了，一两个精锐德械师并不能逆转整个败局，就算我想，申鹤也不同意，但是拖的几天对于整个会战还是意义重大，给更多部队有序撤退的时间，金陵保卫战会更好打，但我保证中期有大兵团作战，会好起来的。
天刚蒙蒙亮，炮声便再度响起。
这次的炮击与往日不同，不再是铺天盖地的火力覆盖，而是变得极有针对性。每一发炮弹都像是长了眼睛，专门朝着交通壕的连接处、疑似指挥所的位置，甚至是单个机枪火力点飞去。炮弹落点精准得令人心惊，爆炸声此起彼伏，在晨雾中回荡。
徐锐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小鬼子改变战术了。他们在用最经济的方式消耗我们的兵力。
崔寒锋没有说话，目光投向黄浦江方向。江面上隐约可见几艘运输船的轮廓，这让他心头一沉。史料中明确记载，随第六师团一起登陆的还有一个独立重炮兵联队。按照时间推算，这些重炮也该运抵前线了。
传令下去，崔寒锋终于开口，声音因连日指挥而显得沙哑，一线阵地只保留必要的观察哨，主力部队全部撤入二线坑道休整。既然他们要打消耗战，我们就陪他们周旋到底。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阵地上的人影渐渐稀疏，只留下精心伪装的射击孔和隐蔽的观察点。整个上午，日军先后发动了三次连级规模的试探性进攻。每次都是同样的情况：守军依托完备的防御体系给予迎头痛击，在造成一定伤亡后立即停止射击，阵地重归寂静。
到了午后，日军显然也调整了战术。他们不再组织成建制的进攻，而是派出三五成群的散兵，借助弹坑和废墟的掩护，缓慢向前推进。这些日军士兵枪法精准，不时用冷枪和掷弹筒进行骚扰。
指挥所里，崔寒锋已经在地图前站了整整两个小时。松江不能再守下去了。一旦日军的重炮就位，现有的防御工事根本不堪一击。必须尽快组织突围，而且动作一定要快。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手中的兵力。两个师加上特种部队，还能作战的士兵大约还有一万多人。吴克仁的第六十七军情况更糟，能继续战斗的恐怕不足四千人。带着这么多伤员和疲惫之师突围，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通知李毅，崔寒锋转身对徐锐说，从突击团里挑选最精锐的士兵，组成几个侦察小组。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摸清当面之敌的具体番号、指挥部位置和换防规律。
黄昏时分，崔寒锋来到东城。第六十七军的指挥部设在一段坍塌的城墙根下，用沙包和木料勉强支撑着。
吴克仁正借着马灯的微光研究地图，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这位东北军将领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依然坚毅。
崔副官，鬼子今天这出戏，唱的是哪一出？他的声音沙哑却依然沉稳。
消耗战。崔寒锋蹲下身来，徐师长判断，日军的重炮很快就要运抵前线。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三天。
吴克仁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沉默了片刻。
吴军长，崔寒锋抬起头，目光坚定，徐师长建议我们必须尽快突围。但在撤退之前，得给日军一个深刻的教训。
吴克仁久久没有说话，马灯的火焰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徐师长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他说要在撤退前，给日军来一记狠的。崔寒锋语气平静，至少要打得他们不敢追得太紧。
吴克仁凝视着地图，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刻了几分：需要我做什么？
借我一把利刃，崔寒锋语气坚定，一把能让日军胆寒的利刃。
刀有的是！吴克仁抓起靠在墙边的大刀。刀身上布满了缺口，但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泛着寒光。第六十七军随时听候调遣！
返回指挥部的路上，崔寒锋特意绕道去了野战医院。帐篷里躺满了伤员，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年轻的医护兵正在给伤员换药，动作略显生疏，但神情专注。看到崔寒锋，他连忙起身敬礼。
继续工作。崔寒锋摆了摆手，在一张病床前停下。床上躺着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战士，左腿缠着厚厚的绷带。
长官，我还能打仗。小战士挣扎着想坐起来，脸色苍白。
好好养伤。崔寒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养好了伤，有的是仗打。
走出医院时，夜幕已经降临。城内的炊事班正在分发晚饭，士兵们默默地排队领取。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声响和远处零星的枪声。
回到指挥部，徐锐立即迎了上来：侦察小组已经派出去了。另外，各部队报告，今天的伤亡人数约两百人，主要是被冷枪所伤。
崔寒锋点了点头。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要少，但持续的消耗依然令人担忧。
让部队抓紧时间休整。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详细的敌情报告。
夜深了，崔寒锋独自站在观察口前。城外日军阵地上篝火点点，如同荒野中的鬼火。他知道，这些火光背后，是正在调兵遣将的敌军。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拿起笔，开始起草突围计划的初步方案。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慎重，因为这关系到上万将士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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