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的下颌线微微收紧。他何尝不知。只是“不说”,或许是他此刻能想到的、最笨拙也最直接的保护方式。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血曾伤害她,不让她因此产生更多不必要的疑虑或……疏远。至于原因,他自己尚且一团乱麻。
“等她好。” 他终于又吐出几个字,声音低哑,“问,再说。”
黑瞎子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笑他的固执,还是笑这局面。“成,听你的。反正人是你的‘姐姐’,你说了算。” 他把没点的烟拿下来,在指尖转了转,“不过,哑巴,有件事我得提醒你。这丫头身上的水太深,你们要找的地方,恐怕也不是什么善地。光靠硬闯和你的血,怕是不够。”
张麒麟转过脸,正视黑瞎子,等待他的下文。
“我的眼睛,” 黑瞎子指了指自己的墨镜,语气难得认真了些,“还有我别的手艺,在这种地方,或许能派上别的用场。但前提是,我们得互通有无,至少,得让我知道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什么。不是说要挖你的老底,但……总得有个准备。” 这是合作的态度,也是最后通牒般的提醒。
张麒麟静静地看着他,晨风在他们之间无声流淌。远处传来牧民早起吆喝牲畜的模糊声响,更显得此处的寂静有些凝滞。
“张家人,” 张麒麟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圣地。有守卫,有机关,亦有……不祥。”
信息依旧吝啬,但已经比之前多了许多。圣地,张家,守卫,机关,不祥。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足以勾勒出一幅危机四伏的古老图景。
黑瞎子咂摸了一下这几个词,点了点头:“明白了。龙潭虎穴呗。” 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玩味的笑,“这‘工钱’,看来得加倍。”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压抑的、带着痛苦的细微呻吟。
门外的两个男人同时神色一凛。
张麒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抬手推开了那扇并未上锁的简陋木门。动作迅捷,却又在门开的瞬间,将力道控制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黑瞎子紧随其后,迈入门内。
晨光趁机涌入,照亮屋内漂浮的细微尘埃。我正挣扎着试图从厚重的羊毛毡里坐起来,一只手无力地按着抽痛的额角,另一只手撑着身下的垫子,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长发汗湿凌乱地贴在颊边。听到开门声,我茫然地抬起眼,视线还有些涣散,努力聚焦看向门口逆光而立的两个身影。
“……小官?瞎子?” 我的声音沙哑虚弱,带着刚醒的懵懂和不适,“我……我怎么了?头好疼……嗓子也好干……”
张麒麟已经快步走到床边,动作自然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伸手扶住我有些摇晃的肩膀,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直用余温暖着的温水碗递到我唇边。
黑瞎子则停在稍远一步的地方,抱着胳膊,墨镜后的目光快速而仔细地扫过我的脸色和状态,同时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我呼吸的频率和声音里的底气。
我依着张麒麟的手,小口啜饮着温水,清凉的液体滑过干灼的喉咙,带来些许慰藉。意识随着水分的补充和眼前的景象逐渐回笼,昨夜的记忆片段却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黑暗、颠簸、彻骨的寒冷、还有……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和剧痛?
我松开碗,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胸口和喉咙,眉头因残留的不适而蹙紧:“我……昨晚是不是……吐了?感觉好难受……”
张麒麟扶着我肩膀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瞬间闪过的情绪,只是“嗯”了一声,算是承认,却没多解释。
黑瞎子适时地走上前,语气轻松地接话:“可不是么,高原反应加上你病没好利索,昨晚发起高烧,可是把我们,尤其是你的好‘弟弟’,吓得不轻。” 他刻意加重了“弟弟”两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张麒麟一眼,然后才继续道,“不过现在烧退了,就是人虚得很。感觉怎么样?除了头疼嗓子干,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靠在张麒麟支撑的臂弯里,缓了口气,仔细感受了一下。除了浑身乏力、头重脚轻和喉咙的干痛,似乎……没有其他特别尖锐的不适了。胃里空荡荡的,但那种火烧火燎的恶心感已经消失。
“就是没力气……好像……做了很累的梦,但记不清了。” 我摇摇头,老实回答,然后看向张麒麟,又看看黑瞎子,“谢谢你们……照顾我。我们现在……在哪里?”
“一个好心的牧民家,临时落脚。” 黑瞎子答道,“离我们昨晚下车的地方不远。你这一病,行程耽搁了一天。”
我点点头,目光越过他们,望向门外透进来的、越来越明亮的晨光,眼神渐渐聚焦,变得清醒而坚定。“一天……没关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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