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异母,或者更复杂的血缘吧,我也记不清了。”溯语气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家里分开了,被一个……算是探险家收养?跟着他到处跑,学了不少东西,也见识了不少。后来收养我的精灵出了意外,我就自己闯荡。直到前段时间,才偶然从探险队的一些旧档案和情报里,查到我可能还有个弟弟在阳光镇一带,就找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听得入神的水晶,继续编织着故事:“结果刚到附近,就赶上镇子被袭击,顺手帮了点忙,后来在森林里遇到重伤的洛宸,就把他送去了医院。再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这套说辞完美解释了他是如何“恰巧”出现并救下洛宸,也解释了他对洛宸一家的天然亲近。
水晶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对大哥那么好!也对我们这么好!”她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因为溯对洛宸那种超越寻常的守护和了解,确实只有“亲人”才能说得通。
“那……溯哥,”水晶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你找到的那些档案里,有没有关于大哥……还有我们,更早以前的事情?大哥他从来不说他小时候的事,还有极速、阳光烈焰和我……我们真的是亲兄妹吗?”这个问题她其实疑惑很久了。洛宸对他们三个的爱毋庸置疑,但偶尔流露出的、仿佛背负着更沉重过去的眼神,以及他们之间其实并不完全相似的外貌细节,都让她隐隐有所猜测。
溯沉默了一下。他确实通过罗伯特博士的渠道,以及自己之前在探险队系统里“逛”的时候,看到过一些关于洛宸早期记录的片段,结合他从洛宸记忆中看到的,大致能拼凑出一些情况。告诉水晶一部分真相,也许能让她更理解洛宸,也更能体会这份亲情的珍贵。
“你们三个,”溯斟酌着用词,看向水晶,“和洛宸,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水晶握着果汁罐的爪子微微一紧。
溯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洛宸家的灯光,似乎陷入了回忆:“洛宸他……吃了很多苦。你们知道的,莫莉、拉尔夫、阿仁的事情……”他的声音更低了,“他亲眼目睹了那些……那是他永远抹不去的伤痛。后来,他一个人,带着你们三个还是蛋的时候,挣扎求生。你们知道,你们和他,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吗?”
水晶愣住了,缓缓摇了摇头。这件事,洛宸从未明确说过,但他们隐约能感觉到,大哥对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似乎超越了普通的“收养”。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从未点破。
“莫莉临终前,把你们托付给了他。”溯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从那一刻起,你们就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家人,是他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责任。为了养活你们,保护你们,他做过很多危险的工作,受过很多伤……有些伤,甚至留下了永久的影响。”
他简略地提到了树屋的倒塌,提到洛宸带着他们迁居陆之镇,提到他如何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三个幼小的弟弟妹妹,提到纽拉事件,提到家园被大力鳄袭击……他没有说得太详细,但那些关键词,足以勾勒出一幅幅艰辛而惨烈的画面。
“这些……有些是我后来在探险队的档案室里看到的任务报告和事件记录拼凑出来的,有些……是他偶尔提起的只言片语。”溯适时地给信息的来源做了个合理的解释,“他从不主动说这些,因为他不想让你们背负和他一样的沉重。他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身后,只为了让你们能有一个相对安稳、快乐的童年。”
水晶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水光,她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大哥很辛苦,知道大哥为他们付出了很多,但听到这些具体的、她未曾知晓的细节,那种心疼和愧疚感还是汹涌而来。
“极速那小子,从小就皮实,精力过剩,没少让洛宸操心,但也给这个家带来了最多的活力和闯祸后的‘惊喜’。”溯想起极速小时候的样子,嘴角微扬,“阳光烈焰,心思细腻,有点爱哭,但特别善良,喜欢照顾花草和小动物,是家里的‘小暖炉’。而你,水晶,”他看向已经泪光闪闪的水晶,“活泼好动,聪明机灵,有点小调皮,但很敏感,总能察觉到洛宸情绪不对,会笨拙地想办法逗他开心。”
“你们三个,就是他在这世上重新找到的、最重要的宝物。”溯总结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没有血缘,但比血缘更亲。他是真的把你们当作亲弟弟亲妹妹,用他的一切在守护你们长大。”
“呜……”水晶终于忍不住,小声地抽泣起来,大颗的泪珠顺着湛蓝色的脸颊滚落,“大哥他……笨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扛着……”
“因为他是个笨蛋哥哥啊。”溯叹了口气,伸出结晶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总觉得告诉你们,会让你们有负担,或者想起不快乐的过去。他只想给你们一个尽可能温暖、安全的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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