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朝外走。
芩雾和时婉的声音渐远。
“婉婉，要不要跟陆家打声招呼，特别叮嘱一下守好小陆总啊？”
时婉很急，“我现在得马上赶去跟律师汇合。”
芩雾理解了，“也是，先去接陆凛……”
其他的，等忙完陆凛这边再说。
等接上陆凛，一家人团圆美好了，回过头，发现他死掉了，他们也无所谓？
陆熹城听到这些，自行幻想……
好烦哦。
死了的心为什么还会疼呢？
受外界折磨，血肉之体拿来赎罪，任凭磋磨就算了，自己还给自己下刀。
他吸口气。
警方的人很快到来，豪门家庭的缘故，案件办理顺利。
做完笔录。
陆熹城自提要求，“再给我录个影像视频证据。”
镜头对准他。
他便攥起力气澄清。
【陆凛，是我亲兄弟，这点，我们已采集亲子鉴定书作为证据。】
【事发当日，我和他当街动手，只是亲兄弟间闹小纠纷，一点家务事引发的情绪冲突，小问题……】
证据录完。
想了想。
嗯。
做到位了。
他把方方面面堵得严严实实，不会再影响陆凛。
这下陆凛自由了。
时婉开心了。
“麻烦你们给我用一下纸笔。”陆熹城回过神来，眼神渴望。
警察叔叔给了他。
毛斌上手，采用之前扶他写字的经验，照样帮他。
“你要写什么啊？”毛斌悄悄问。
“……”陆熹城默默的。
抖着的手，执抖动的笔，一撇一画，白纸落下黑字。
毛斌看一个，皱一下眉心。
陆熹城写完，毛斌脸色又黑又红，两眼含泪又含杀气，捧起来交给警方。
“麻烦转交陆凛，感谢。”陆熹城低头微鞠躬。
送走警察，毛斌火速关门。
叉起腰在病床尾巴上暴跳。
“为什么这样做？”
陆熹城幽幽喘着，“想这么做。”
毛斌哭诉，“你为他们考虑，操心到每一个人，他们为你考虑过吗？”
一声叹息。
“对于跟我有关的人，我有责任顾及他们的感受和需要，不是说别人对我好，我才对他好，该我负责的人，我对他好是我的本分，无关得失。”
“可……”
陆熹城打断，“你跟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吗？”
“陆哥……”
“我何时在意过我在乎的人怎么对我？”
毛斌垂头。
傻得很呐。
他都是只要他认为该付出的人，随便人家怎样对他，都不影响他在对方身上投入。
叮——
手机铃声打破紧绷的氛围。
毛斌看了眼，举举手机，“甜甜打的。”
陆熹城嘴角上勾，“给我打开免提。”
卫语甜粗壮的小奶声响彻病房。
【姑父姑父姑父……】
陆熹城笑：【你好呀，甜甜。】
卫语甜咯咯咯：【姑父，我想你了，你好久来看我？】
这个嘛……
陆熹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姑父很忙，没时间过来了，不过，姑父有好办法给你，甜甜想我的时候，看看照片吧，修过图的照片可比姑父帅多了。】
【咯咯咯咯……】
笑声脆甜。
【姑父，我的狗狗小月亮也想你。】
她又说：【狗狗没我聪明，它不会欣赏照片上的大帅比哒～】
陆熹城：【你转告月亮，姑父给它包10年的烤鸡肉棒，不限量，它随便，想吃多少就通知商家送多少。】
【啊哇哇哇！谢谢姑父。】
【不客气。】
【姑父姑父，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妈妈谈恋爱了……】
打电话又说了些话，陆熹城嗓子发干，不舒服，他就想咳嗽。
一咳，伤口撕扯着疼。
毛斌跪在床上给他喂水喝。
他笑，“难为你了，我的革命战友。”
毛斌冷笑，“你也晓得啊。”
“当然。”陆熹城看他一眼，“我是个多情又深情的男人。”
“那就快点好起来，我也少走点长征路。”
陆熹城垂眸，“讲真，你的女人有固定的了吗？”
“没有。”
“你，老大不小了，玩来玩去，像个浪荡子漂流无定，选一个差不多的，结个婚，生对儿女，那才叫人生。”
“得，甭管我，你好好在意你的身体。”
哦……
陆熹城舒口气。
静静的，盯着天花板。
“毛斌。”
“有什么吩咐？”
“给我削个苹果吧。”他两眼发直，那些远去的往事涌来，幽幽抽气，“嗓子好干。”
“好，等着。”
伤员吃苹果是好事，无忌口方面顾虑。
毛斌洗了手，拉个椅子坐下来，陪在陆熹城病床边，在他注视下削苹果。
选的又大又红的甜脆苹果。
要给他吃好的。
但是切下一小块放到嘴边，陆熹城却说，“牙也疼，咬不动。”
毛斌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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