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师的晋升机会,更是让他心动不已。时文彬刚升通判,按常理,数年之内难有寸进。一次“打破常规的珍贵晋升机会”,这意味着什么?很可能一步踏入更核心的职位,拥有更大的能量和话语权。自己与老师如今利益相连,休戚与共,老师的地位越高,自己的根基才能越稳,未来的路才能走得越远。
两相权衡,那李逵带来的麻烦,似乎……也不是不能设法应对了?毕竟,事在人为。
“接了!”周天一咬牙,默默接受了任务。
接受了任务,心思便活络起来。系统说老师会晋升,那会升到什么官职呢?知府?知州?还是……调入京城?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一股强烈的好奇与期待催促着他。
他起身,从柜中取出几罐包装精良的“金石韵”新茶,用锦缎包袱皮仔细包好,夹在腋下,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直往通判府而去——他得去老师那里探探口风,顺便也琢磨琢磨,那“改变李逵”的任务,该从何着手。
通判府,时文彬的书房。
此时,时文彬正与李知府对坐清谈。
两人政见相合,性情也颇投契,又刚刚携手扳倒孙家这共同的目标,关系正是融洽之时。几盏清茶,几碟点心,谈些官场轶事、地方风物,气氛闲适。
正聊到兴头上,门子前来禀报:“通判大人,周庄主在外求见。”
两人同时停下话头。时文彬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中暗怪这学生来得莽撞,面上却对李知府歉然一笑:“这混小子,也不挑时候。大人,下官失陪片刻,去看看他又惹了什么事。”
李知府对周天印象极佳,闻言毫不在意,反而摆手笑道:“文彬快去,莫让贤侄久等。你有此佳徒,实在令老夫羡慕啊。” 话语间,确是有几分真诚的羡慕。
时文彬知他心意,哈哈一笑,不再多言,起身出了花厅。
门子将周天引至时文彬日常处理公务的偏厅。周天踏进门,便四处打量起来。这房间不大,陈设简朴,靠墙是顶天立地的榆木书架,堆满了卷宗典籍;当中一张宽大书案,文房四宝井然有序;墙上挂着一幅意境疏淡的山水画,题着“宁静致远”;墙角炭盆里,银炭无声地燃着,驱散初冬的寒意。整体透着一种务实、清俭的气息。
周天撇撇嘴,低声嘟囔:“这通判老爷的屋子,也不比咱庄子里的书房阔气多少嘛……”
正嘀咕着,时文彬已掀帘进来,恰好听见后半句,没好气地道:“在那里鬼鬼祟祟念叨什么呢?又来作甚?”
周天转身,脸上立刻堆起笑,将手中的锦缎包袱往书案上一放:“老师,给您送点新茶,刚制好的‘金石韵’,您尝尝。”
时文彬瞥了一眼那精致的包装,心知这学生又弄出了好货色,心中受用,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放着吧。这个时辰跑来,就为送茶?说罢,到底何事?”
周天嘿嘿一笑,也不拐弯抹角,凑近些,压低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兴奋问道:“老师,学生就是好奇,您要是……要是再往上升一升,最想当个什么官儿?或者说,什么官职最适合您?”
时文彬被他这没头没脑、异想天开的问题问得哑然失笑,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总是语出惊人的学生,有心斥他胡言乱语,但念及其是一片盼自己好的心意,终究没忍心苛责,只摇头道:“你问这个作甚?可是又听了什么不着边际的闲话?为官方才升迁,当勤勉任事,岂可好高骛远?”
“就是随便想想嘛!”周天挠挠头,眼神却亮晶晶的,追问道,“老师,您就说说看,抛开现实不提,您心里最中意、觉得最能施展抱负的,是哪个职位?学生真的想知道。”
见他问得认真,时文彬倒也真被勾起一丝思绪,沉吟片刻。他端起茶杯,望着袅袅热气,目光变得深远,缓缓吐出几个字:“若论志向……监察御史,风闻奏事,肃清吏治,倒是一桩痛快事。”
“监察御史?”周天眼睛一亮,抚掌道,“老师您刚正不阿,明察秋毫,这职位果然再适合不过!专管弹劾贪官污吏,正该您这样的清流去干!”
时文彬被他这毫不掩饰、近乎“评判”的口气逗得再次失笑,放下茶杯,笑骂道:“混账东西!你是吏部尚书还是当朝首辅?竟敢在此妄议朝官职司分配,真是狂得没边了!”
周天浑不在意老师的笑骂,心里却默默记下了“监察御史”这四个字。他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留,笑嘻嘻道:“得嘞,老师,学生就是胡乱想想,又不耽误您喝茶理事。行了,您忙,学生告退!” 说罢,也不等时文彬再发话,一溜烟便转身出了门。
时文彬看着他那迅捷消失的背影,愣了半晌,终究是没忍住,摇头笑出声来。这个“不学无术”却总能搅动风云的学生,今日这番举动着实莫名其妙,但那份赤诚的关切与期盼,却让他心头暖意融融。
他走到书案边,解开那锦缎包袱,拿起一罐“金石韵”,揭开盖子,深深一嗅。清冽馥郁的茶香沁人心脾,他脸上的笑意,便如同这茶香一般,久久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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