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到头顶,光打在焦土上发白。我单膝点地,右腿撑着没倒下。刚才那一枪被空间折叠送进了虚空裂隙,人没了影,我也快到极限。
混沌灵珠贴在胸口,跳得慢,像快停的钟。左手按在地面,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把时空神镯里的残余力量抽出来,在鸿钧周围布了七处锚点。只要有人靠近,我会立刻知道。
他站在原地,抬头看天。
风停了,战场上的喊杀声还在继续,金乌横空,火焰砸进大地,巫族的地脉术法掀起岩层,妖族的星斗阵图锁住天空。可就在这一片混乱里,他的气息变了。
一道灰白气流从他体内升起,浮现在头顶,慢慢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虚影。那些符文从他皮肤下浮现,密密麻麻爬满全身,像是某种古老功法到了最后关头。
我知道这是什么。
以自身道基为引,强行压制天地杀机的禁术。一旦施展,短时间内没人能再动手,但代价是施术者会陷入虚弱。如果这时候有人攻击他,他挡不了。
我咬牙站起来,站回他半步之外的位置。
“我还在。”我说。
他没回应,双手缓缓合拢,太极虚影猛然扩散,化作一圈波纹扫过整个战场。
所有动作都停了。
挥出去的刀停在半空,喷出的火凝固成团,连从天上坠落的尸体都悬了几息才落地。战场上一万多人同时僵住,眼神还带着杀意,身体却动不了。
五息之后,波纹散开。
妖族和巫族不由自主后退百丈,各自列阵。东皇太一睁开眼,手离开混沌钟。祝融收了火,共工压下地涌的水脉。十二祖巫站在一处高地上,脸色阴沉,但没再冲上来。
妖皇帝俊立在主营台前,冷冷开口:“今日便给道尊一个面子。”
说完转身进帐,门帘落下时都没回头。
我没放松。
战斗是停了,可我能感觉到,杀意没散。它被压住了,藏在下面,像冬天结冰的河面,看着平静,底下还在流。
更让我在意的是另一股气息。
极淡,几乎察觉不到,混在天地灵气的紊乱中。那是血海深处才有的东西——阴、冷、带着腐味,像死人泡在水里太久的味道。
冥河的气息。
就在这时候,混沌灵珠轻轻震了一下。
它快不行了,连维持基本运转都吃力,但它还是感应到了。那股气息不在正面战场,而在妖族阵后三百里外,靠近南荒边缘的地方。
有人借鸿钧的法术掩盖行踪。
我把声音压到最低,传入鸿钧耳中:“道尊,平静是假象,有人借您法力遮掩异动……冥河的气息,藏在妖族阵后三百里。”
他闭着眼,眼皮动了一下,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然后他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法术耗掉了他太多力量,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脆弱。我往前半步,挡住他身侧的空隙。右手垂着,没知觉,左手也快抬不起来了,但我不能退。
远处两族都在列阵。
妖族那边,几个星官手指还搭在阵图上,目光时不时扫向南方。巫族战士握紧兵器,地面仍有暗火游走,随时能再烧起来。
没有人真正收手。
这片安静来得太快,也太整齐。不是因为听了鸿钧的话,而是因为不得不听。可人心压不住,仇恨也没消。他们只是在等,等这个状态结束。
我盯着那片焦土中央的空地。
刚才还躺着战死者的尸首,现在没人去收,也没人碰。风吹不动旗,鸟不飞,连虫都不叫。整个战场像被抽走了声音,只剩下一种粘稠的静。
呼吸都变得费劲。
这不是安宁,是绷到极致的弦。
鸿钧盘坐在地,开始调息。白袍沾了尘,脸上没有血色。头顶的太极虚影已经碎了,只剩几缕残光绕着他转。
我站在他旁边,不敢闭眼。
混沌灵珠的震动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感觉不到。时空神镯黯淡无光,表面出现细裂纹。我知道它需要时间恢复,但现在没有时间。
三百里外那股气息动了一下。
很轻,像是挪了个位置。然后又静下来。
他们在等,也在调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左手开始发抖,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刚才连续扭曲空间,经脉已经受损。再用一次神通,可能会废掉一条臂。
可我还是得用。
如果那股气息突然逼近,如果有人趁机出手,我必须拦下来。
正午的阳光直照下来,晒得头皮发烫。我眨了眨眼,逼自己清醒。
战场两边都在动。
妖族营地走出一队人,不是士兵,是几位长老级的存在。他们没带兵器,手里拿着卷轴和罗盘,围着一块星石走动。他们在测算什么。
巫族那边,帝江低声说了几句,其余祖巫散开站位,形成一个隐秘的阵型。虽没动手,但法力已经在体内流转。
他们在试探鸿钧法术的边界。
我能理解他们。这种被强制停下感觉不好受,谁都想知道这限制能持续多久,有没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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