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高台边缘看了很久。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们记得别人教过的东西,并且愿意照着做。这不是修炼,也不是战斗,可它比那些更让我安心。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议事石庭。长老们已经坐在那里,有人手里拿着刚刻好的石板,上面是前几日的巡逻记录。我坐下后没提战事,也没问修炼进度,只问了一句:“你们还记得自己第一个学会的词是什么?”
他们都停了下来。
一个年长的长老低头想了一会儿,说:“火。”
另一个说:“家。”
还有一个声音低了些:“逃。”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些词都对,也都不全。它们是一个人活下来的痕迹,但不是一个族群活下去的根基。
我说:“我们现在能打,能守,能修。但我们还没开始记。今天的孩子会画呼吸图,明天呢?百年后呢?如果没人把事情留下来,再强的人,也只是走过一趟。”
他们听懂了。
有个长老抬头问我:“你要我们讲故事?”
“不只是讲。”我说,“要把经历变成话,把经验变成法。让后来的人知道,他们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是有人一路扛过来的。”
我提议设一个日子,每月一次,叫“传述日”。由年长者讲过去的事——怎么找水,怎么在冬天保命,怎么在妖影出现时把孩子藏进地洞。年轻人也要参与,把学到的东西写下来,刻在石板上,放进族库。
有人皱眉。“这会不会耽误训练?”
我说:“训练是为了活命,文化是为了明白为什么活着。你不告诉后代你从哪来,他们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
那天下午,我就参加了第一次传习。
不是在高台,也不是在广场,就在演武场边上的一块平地。搬了几块石头当座位,来了二十多人,有老人,也有刚成年的少年。
我没讲神通,也没说我见过多少大场面。我讲的是洪荒初开的时候,天地一片混沌,我第一次看到泥土里钻出芽,然后慢慢长成一棵树。那时候我不知道那叫什么,但我站着看了三天。
我说:“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方向。你们现在学呼吸,练吐纳,不是为了变得多厉害,是为了有一天,能在黑夜里站住脚。”
那天很多人没走。听完之后,有的坐着不动,有的低声和身边人说话。一个老猎户站起来,说了他年轻时遇到大雪封山,七天没吃东西,靠嚼树皮活下来,最后还把同伴背回营地的事。
他说完,没人鼓掌,但所有人都看着他。
第三天开始,变化一点点出来了。
有人主动去找林素,请她把这几天教的辨气方法整理出来。她说她记性不好,怕以后忘了,想刻一块小石板放在床头。
还有个年轻匠人,把自己父亲传下来的制箭手法写成了三段话,交给陈岩,请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教给更多人。
我让人在广场一侧立起一块新碑,叫“技录碑”。每项成熟的技艺,都要由创造者或传承者亲自讲述来源和要点,确认无误后刻上去。
第一块刻的是夜间巡防路线图,附带判断妖气远近的五种方法。是几个老战士一起写的。
第五天,一个叫孙河的年轻人来找我。他递来一张用木炭画在兽皮上的图,是关于如何利用地形布置陷阱的。他说他爹以前打猎常用,但他觉得可以改得更省力。
我看了看,让他去找负责工造的执事,一起完善后再提交刻碑。
他走的时候脚步很快,肩背挺直。
又过了两天,我在第七节点附近看见两个孩子争东西。走近才发现,他们在抢一块泥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
一个说:“这是我爷爷说的采药时间!”
另一个指着下面一行:“可这个是我娘记的,下雨后不能挖那种红根的草!”
我没有打断他们。等他们吵完,自己坐下来,把两段话并排写了上去,中间划了一条线,注明“待验证”。
他们盯着看了很久,然后一起点头。
当晚,我召集长老们开会。我把这事说了。没有人笑。他们都明白,争执本身不再是坏事,只要争的是该不该怎么做,而不是谁听谁的。
我说:“一句话,有时候比十道命令管用。因为他们开始想了。”
几天后,我在广场中央立起另一块碑。比记录碑大一些,表面磨得平整。上面刻了四个字:知来者行。
我宣布,今后所有重要决定,除了看实力、资源、风险,还要回答一个问题——“百年之后,子孙会怎么讲今天这件事?”
这话传开后,很多人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就有三个通脉弟子联名提交了一份建议书,要求重新规划东区粮仓位置。理由不是方便搬运,而是写道:“若后人查史,见我辈因贪近便而置民于险地,必耻之。”
我没有立刻批复。我把建议贴在议事厅门口,让所有人去看,三天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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