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影子冲出山谷的瞬间,我抬手按在胸口石板上。它烫得像要烧穿皮肉,黑色令牌在我掌心剧烈震颤,背面的眼睛符号已经变成暗红,像是活物在呼吸。
我没动。
我知道现在不能乱。刚才那一波迟滞灵域耗得太多,经脉空荡荡的,连站起身都费力。混沌灵珠贴在丹田的位置还在微微发暖,但它恢复的速度太慢。时空神镯上的裂痕又多了两条,银光几乎熄灭。
但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用指尖掐住令牌边缘,把最后一丝混沌感知压进去。波动从内部传来,不是冥河本人,是某种残留的传讯阵在自动激活。我立刻切断它的能量回路,在令牌四周设下三重封印,再把它塞进空间戒指最底层。封印落下的那一刻,震动停了。
我松了口气。
可还没完。
远处巫族营地的方向传来鼓声。不是进攻的那种,是集结令。我闭眼用混沌感知扫过去,前锋部队已经收兵,但几位大巫正在争执。一人主张继续追击,要把妖族残部彻底剿灭;另一人摇头,说战线拉得太长,补给跟不上。
我知道再不管,这火又要烧起来。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从怀里取出一枚青色符令。这是之前老巫医留下的信物,他曾在一次地脉暴动中被我救下,后来一直记着这份情。我咬破指尖,在符令上写下四个字:**原地整备**。然后唤来一名散修弟子,让他快马送去前线统帅帐下。
做完这些,我又拿出一块玉简,刻了几行字,分别发给龙族、凤族和麒麟守卫的驻地代表。内容一样:“目标已达成,无需扩大战果。各部有序撤离,回归原驻地休整。”
消息传出去后,战场上的气氛慢慢变了。
原本躁动的队伍开始收拢兵器,伤员被抬走,阵亡者的遗体也有人去收殓。有几支散修小队主动留下来清理战场,把炸毁的法阵阵基搬开,防止残留灵气外泄。我看到一个年轻修士蹲在地上,用布条包扎一头受伤的灵兽腿,动作很轻。
我没有离开。
我在东麓搭了个临时议事台,用神镯余力划出一圈安全区。这里能看到整个黑渊谷入口,也能监控周边动静。我坐在里面,一边让混沌灵珠缓缓温养身体,一边处理陆续送来的消息。
第一个问题是地脉。
大战之后,山谷周围的大地裂开了好几道口子,灵气乱流从缝隙里冒出来,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凝结阴气。如果不稳住,几个月内就会有邪祟滋生。我强提一口气,走到最近的一处断裂带,把手按在地上。
我能感觉到地脉的跳动,像一条受伤的蛇在挣扎。我调动体内仅存的混沌之力,顺着裂缝往下探,找到三个关键节点,分别打入镇脉符。每一道符落下,地面就轻微震动一下,裂痕收缩半寸。做完这三处,我已经满头冷汗,只能退回议事台休息。
但有效果。
第二天早上,有巫族祭司带人过来,在几处亡者较多的地方摆了安魂阵。他们没问我能不能用我的庇护圈,只是远远行了一礼,就开始做饭。灰烟升起时,我能感觉到怨气在消散。
更多人开始行动。
一些流离失所的村民被安置进我用空间折叠术开辟的临时居所。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雨。有工匠自发组织起来,用战场上剩下的材料搭棚子,修灶台。我还看见几个女娲宫的执事悄悄送来粮食和药草,放在路口就走了。
没有人抢,也没有人闹。
到了第三天,联合势力的大部队基本撤完了。龙族最后一批战士离开时,带队的使者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点头致意。凤族走得安静,只留下几根羽毛插在营地旗杆上,表示认可。麒麟守卫收队前,还帮忙把一段塌陷的道路填平了。
局势在稳下来。
但我清楚,真正的麻烦还没解决。
妖族还有人没走。
他们在天界边缘的云海藏着,几支精锐始终没有露面。而这边,也有不少声音催我下令清剿。一位散修联盟的长老来找我,说不能留后患,趁他们虚弱一举铲除才是正理。
我没答应。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再杀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而且我知道,冥河虽然被封,但他留下的东西不会轻易消失。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各方停下来,喘口气。
所以我做了个决定。
我让人把之前缴获的一批低阶法宝整理出来,交给一名被俘的妖族副将。他伤得不重,关押期间也没闹事。我把东西交到他手里,只说了一句话:“只要放下兵戈,皆可谈。”
他愣了很久,最后低头行礼,带着东西走了。
第二天清晨,一个人影出现在山谷外的废墟边。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金羽袍,年纪很老,走路有点跛。他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我走出议事台,朝他挥手。
他慢慢走过来。
我没有叫护卫,也没设防。身上只有混沌灵珠挂在腰间,随时能调动一点自保之力。我们在一座倒塌的祭坛前坐下,中间隔着半步距离。
“我是奉命来的。”他说,“族里几位老臣商量过,觉得……再打下去,没意义了。”
我点头。“我也这么想。”
“你知道我们不是主谋。”他说,“那些勾结冥河的人,大部分已经被清理了。现在剩下的人只想活下去。”
“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我说,“只要退出百里之外,不再主动挑衅,我就不会再追击。”
他抬头看我。“你说的是真的?”
“我陆辰从不骗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牌,放在地上。“这是我们暂时停战的信物。等族内商议完,会派正式使者来谈具体条款。”
我捡起玉牌,收下。
他起身要走,又停下。“你为什么不趁胜杀了我们?”
“因为洪荒需要共存,不是只有一个种族活着才算赢。”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坐回原地,把玉牌攥在手里。
太阳偏西,风吹过废墟,卷起一片尘土。远处有几个孩子在捡石头堆房子,笑声断断续续传来。
我刚闭上眼,想歇一会儿。
忽然,空间戒指震动了一下。
不是令牌。
是另一件东西——那块从冥河身上搜出的玉简残片。我以为它早就失效了,可现在,它正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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