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武曲的协同演练,被文曲安排在城郊一处废弃的货运编组站。生锈的铁轨如同巨兽僵死的血管,纵横交错,寂静无声地没入齐腰深的荒草。几节废弃的车厢歪斜地停靠,油漆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铁锈。
武曲早早等在那里,身边放着一个加大号的金属工具箱。他没穿那件油污工装,换上了一套和林破军同款但细节更复杂的深灰色作战服,背后多了个紧凑的战术包,整个人看起来精干利落,像一把出了鞘的战术刀。
“听着,菜鸟。”武曲开门见山,用拇指点了点自己的作战服,又指向林破军,“协同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是我的‘场’引导你的‘矛’,或者你的‘矛’为我的‘场’开路。文曲会模拟敌方单位,我们要做的,是在限定时间内,完成‘区域肃清’和‘关键节点破坏’。”
他丢给林破军一个轻便的耳麦。“频道已加密,听我指令,也随时报告你的状态和感知。廉贞那套‘规则’暂时用不上,但‘秩序’得有,明白吗?别瞎打。”
林破军戴上耳麦,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武曲身上散发出一种与廉贞截然不同的能量场,并非规则的条框,而是一种……高度凝聚的、带着金属锋锐感和动能冲击预备状态的“势”。
「模拟开始。敌方单位:侵蚀傀儡(低级),数量:十五。分布:扇形区域,伴随弱精神干扰。核心目标:摧毁三号车厢内能量信标。」
文曲冰冷的声音在两人脑海中同时响起。
下一刻,编组站荒芜的景象微微扭曲,十几个由暗紫色能量构成的、形态模糊扭曲的“傀儡”从车厢阴影、铁轨下方爬出,发出无声的嘶嚎,带着令人心烦意乱的杂音,朝两人涌来。
“站稳了!”武曲低喝一声,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背后的战术包展开几片翼状结构,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仿佛变得粘稠,那些侵蚀傀儡的动作瞬间迟缓,如同陷入泥沼。
“就是现在!左前方扇形,清空!”武曲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短促有力。
林破军没有犹豫,右臂护腕银纹亮起,感知顺着武曲力场指引的方向延伸。五指张开,无需大幅动作,五道凝练如银针的星辉激射而出,精准地穿透了左前方五只傀儡的能量核心。
“噗噗噗……”轻微的湮灭声响起,五团暗紫色能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
“右翼,三个,高速接近!”武曲的指令紧随而至,同时他抬手,手腕上一个装置射出几道蓝色电弧,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在空中交织成一张临时电网,进一步阻碍了右侧傀儡的突进路线。
林破军身形微转,指尖星辉流转,如同弹奏无形的琴弦。三道更细、速度更快的银光掠过,精准地点在电网后方那三只傀儡的头部。
配合流畅,效率极高。
“不错嘛!保持这个节奏!”武曲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推进!目标车厢,我来开路!”
他双臂前伸,力场骤然加强,前方的荒草被无形的力量压伏,形成一条短暂的通道。他如同坦克般向前推进,林破军紧随其后,如同最敏锐的狙击手,点杀着从两侧试图合围的漏网之鱼。
两人一攻一辅,一近一远,武曲的力场控制极大地压缩了敌人的活动空间和威胁,而林破军被引导的破军星力则化为了最有效率的清除工具。这不同于廉贞那种事事规划的僵硬,而是一种动态的、基于战场即时反馈的默契。
很快,他们接近了目标车厢。
“信标在车厢中部,有能量护盾。”武曲停下脚步,力场收缩,专注于防御可能来自车厢内的反击,“我需要三秒蓄能破盾。这期间,所有靠近的杂鱼,交给你。”
“明白。”林破军站定,深吸一口气,将感知扩展到最大。护腕传来稳定的负荷反馈。他双手虚抬,周身星力引而不发,如同蓄势待发的蜂群。
残余的五六只傀儡从四面八方扑来。
林破军眼神锐利,双手或点或划,银色的星辉如同拥有生命,在空中划出致命的轨迹,将扑来的傀儡一一凌空点爆。没有浪费一丝力量,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
“护盾破除!”武曲大喝一声,一道粗大的蓝色能量束轰击在车厢上,暗紫色的护盾应声碎裂。
几乎在护盾破碎的瞬间,林破军指尖凝聚已久的一道螺旋状星辉疾射而出,如同钻头,精准地命中了车厢内那个不断搏动的暗红色信标!
轰!
信标炸裂,模拟的暗紫色能量如同潮水般退去。所有残余的傀儡瞬间僵直,继而化作飞灰。
「目标达成。用时:4分17秒。协同效率评估:优良。能量消耗:低于预期。」
文曲的结算传来。
“漂亮!”武曲用力拍了一下林破军的肩膀,咧嘴笑道,“比跟廉贞那木头配合痛快多了!他总嫌我力场干扰他的‘规则线条’。”
林破军微微喘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这种配合,确实高效,而且……不那么压抑。
“你的力场,能放大我的攻击精度。”他说道。
“没错!这叫‘协同谐振’!”武曲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我的‘武曲星力’偏向动能与领域控制,正好可以给你的破军星力当放大器和平滑器。不过这只是基础,后面还有更带劲的……”
他的话音未落,文曲的警报再次响起,但这次并非模拟。
「侦测到现实世界异常能量爆发。坐标:东南方向,直线距离五公里,清河社区文化中心。能量特征:混合型,包含相柳残留及未识别精神污染。威胁等级:中。有平民受困报告。」
武曲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眼神锐利地望向东南方。
“来真的了。菜鸟,准备好了吗?”
林破军活动了一下手腕,护腕上的银纹平静流淌。
“随时可以。”
“走!”武曲率先冲向停在一旁的越野车,“路上我给你同步数据!这次可不是打靶子了!”
引擎咆哮声中,越野车冲出编组站,朝着清河社区的方向疾驰。车窗外,城市的风呼啸而过。
林破军看着前方,感受着体内与武曲力场隐隐产生的共鸣。
独行的脚步积累了经验,而协同的轨迹,正指向更广阔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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