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暮色四合时,金市老巷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饭菜香飘进菲菲宠屋的窗棂。菲菲和龙梅子才忙完店里的活计,两只新来的流浪狗已经渐渐放下了戒备,黄色土狗被龙梅子取名叫“阿黄”,黑白串串叫“墨点”,此刻正窝在铺了软垫的笼子里,小口啃着泡软的狗粮,尾巴时不时轻轻扫过地面,露出几分安心的模样。小橘霸占着柜台最舒服的位置,前爪搭着一只毛线球,蜜橘缩在它怀里,一人一猫睡得昏天黑地,小团子则趴在脚边,脑袋搁在爪子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总算是忙完了。”菲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酸痛的腰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抬手揉了揉后腰,看着满屋子的毛孩子,眼底满是化不开的笑意,“阿黄和墨点比刚来的时候活泼多了,刚来那会儿,阿黄缩在笼子角落,连狗粮都不敢碰,墨点更是见人就躲,现在倒好,知道凑过来蹭手心了。明天给它们做个体检,就能挂到领养海报上了,希望能遇到心软的神。”
龙梅子正坐在柜台边的小凳子上,给小橘的后腿按摩,指尖蘸了一点陈帆送来的药膏,轻轻揉着它略显僵硬的肌肉,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闻言她点了点头,嘴角弯着温柔的弧度:“陈医生说的按摩手法真管用,你看小橘现在走路,腿几乎看不出跛了,刚才还跳上了货架,叼了一根逗猫棒下来呢。等领养日那天,让陈医生再给它复查一下,说不定就能彻底痊愈了。”
提到陈医生,菲菲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她立刻放下揉腰的手,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手肘轻轻撞了撞龙梅子的胳膊,压低声音打趣道:“说起来,今天和陈医生逛书市,玩得开心吗?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说话都带着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龙梅子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佯怒地瞪了菲菲一眼,伸手推了她一下:“你能不能别老拿这个打趣我?我们就是单纯逛书市、买东西,顺便聊了聊领养日的事,哪有什么好事。”
“单纯?”菲菲拖长了语调,挑眉坏笑,一双眼睛里满是八卦的光芒,“单纯的话,你会特意翻出那件新买的碎花连衣裙?会对着镜子梳半个小时的头发?还会偷偷喷我那瓶桂花味的香水?龙梅子同学,你的小心思,可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龙梅子被戳中心事,脸颊更红了,她索性放下手里的活,抓起桌上的逗猫棒,追着菲菲打:“让你胡说!再胡说,我就把你上周偷偷给小团子喂香肠,结果被王叔抓包,还被王叔念叨了半个钟头的事,写在领养海报上,让所有人都知道!”
“别别别!”菲菲立刻举手投降,绕着桌子躲她,脚下的帆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声响,“我错了我错了!算我求你了,那事儿太丢人,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陈医生知道!”
两人闹作一团,店里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清脆的声响惊得小橘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不满地“喵呜”叫了一声,仿佛在控诉两人打扰了它的清梦。蜜橘被惊醒,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小橘的下巴,又缩成一团,小爪子还不忘抓着小橘的尾巴尖。阿黄和墨点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打闹的两人,尾巴轻轻摇了摇,嘴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像是在凑热闹。
闹够了,两人瘫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们看着彼此凌乱的头发和泛红的脸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响亮,在小小的宠物店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槐树上的几只麻雀。
“说真的,”菲菲喘匀了气,收敛了笑容,她侧过身,认真地看着龙梅子,眼底满是真诚,“陈医生人真的不错,温柔、细心,还和我们一样喜欢小动物,上次小橘腿伤复发,他大半夜赶过来,给小橘处理伤口,忙到凌晨才走。你们俩兴趣相投,性格也合得来,要是真能走到一起,我肯定举双手赞成,不,举双手双脚赞成!”
龙梅子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发烫,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交叠在膝盖上的手指,指尖微微蜷缩着,小声说:“我也觉得他挺好的,和他聊天很舒服,不管说什么,他都能接上。就是……我有点不敢主动,怕被拒绝,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有什么不敢的?”菲菲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地说,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惊得小橘又瞪了她一眼,“喜欢就去追啊!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等的。再说了,陈医生对你肯定也有意思,不然他怎么会天天主动发微信问小橘的情况?怎么会特意陪你逛书市,还给你买那个手工小铃铛?怎么会一口答应来领养日当义诊医生,还说要帮我们忙前忙后?”
龙梅子被她说得心头小鹿乱撞,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羞涩的光芒:“可是……万一我想多了呢?万一他只是把我当朋友,只是单纯地喜欢小动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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