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意识刚在幽界节点站稳,残页边缘泛起灼热的警示光纹,像是被无形火焰舔舐。
耳麦里周小美的尖叫混着电流杂音炸响:“孢子!塞缪尔的虫役孢子已经围过来了!镜阵破解倒计时20分钟,现在开始!”
强光刺破混沌的瞬间,他听见耳畔传来细微的“数据撕裂声”——不是物理层面的声响,而是意识被强行拽入陌生维度时,脑子像被强行塞进新频道,耳朵里全是滋滋的“数据杂音”。
团队成员的身影在白光中短暂虚化,下一秒便齐齐摔落在一片冰冷的数据流旷野上。
金秀妍的荧光发带在落地时晃了晃,她下意识按住腰间的激光手枪,警惕地扫视四周;
罗米则摸出亡灵节骷髅吊坠攥在手心,嘴里还念叨着“可别刚进来就栽了”,试图用段子缓解紧张,却没人笑得出来。
脚下代码层脆得像碎玻璃,踩上去咔嗒响,搞不好下一秒就掉进去!林深刚低头,鞋底就缠上道蓝光——这是幽界给咱们贴的“靶子标签”,一准会被巡逻队盯上!
他低头看向鞋底,一道淡蓝色的能量涟漪正顺着纹路蔓延,那是幽界规则对“外来意识”的自动标记——就像商场里商品的条形码,冰冷而精准。
远处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科瓦列夫的机械义眼立刻锁定声源方向,镜片上跳出一行警告:“1.5公里外有杀气!机械夜叉巡逻队正往这边冲!”
头顶的“数据天河”浑浊翻滚,暗金色的数据流里浮动着无数意识残片:
一张被撕裂的家庭合影(照片里小女孩的笑脸还没完全模糊)、一声被掐断的“妈妈”(声波纹路在数据流里扭曲成狰狞的锯齿状)、一双伸向虚空的小手(指甲缝里还嵌着粉色的儿童指甲油)。
这些曾鲜活的意识,此刻像垃圾般被水流卷着沉沦,铁锈与消毒水混合的怪味钻进鼻腔——那是卢米埃尔给“意识标价”时特有的“商品气息”,他在第三幕拆解虫役培育舱时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画皮》的换脸直播、《聂小倩》的幽冥直播间、《促织》的虫役赌场……”
林深嗓子哑得能磨出火星子,每喊一个副本名,善念残页就往掌心钻一分——这些破系统把咱们的喜怒哀乐当燃料卖,今天不掀了它的破账本,老子就不叫林深!
烫意顺着指缝钻进血管,“系统一直在干一件事——把你们怕的、爱的,都称斤卖!今天我们要掀了它的总账本!”
科瓦列夫的机械义眼突然闪过一道冷光,金属指节捏得咯咯响。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竹制书签,安娜刻的牡丹纹路正透过衬衫发烫,像是要从木头里钻出来。
“它开的不是游戏场,是屠宰场!”他的俄语口音在激动时愈发明显,机械义眼的镜片上跳着密密麻麻的代码。
“把我们的喜怒哀乐,全当燃料塞进它的征役熔炉!你女儿的涂鸦、我女儿的笑声,在它眼里都只是‘高纯度能量载体’!”
“但这次不一样。”林深抬手按住善念残页,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想起女儿五岁那年,用蜡笔在他手背上画小太阳时的触感——
那时颜料也是这样暖,带着孩子特有的、毫无保留的温度,“伊芙在现实线坐镇,我们所有人都在,底气从来没这么足过。”
通讯器突然炸响伊芙的喊声,背景里全是周小美的尖叫:“虫役孢子绕后了!3公里外!你们只有20分钟破镜阵,不然全得被包圆!”
显然是在反抗军基地的指挥室里忙碌:“别掉以轻心,林深。周小美刚破解出塞缪尔在通过青铜炉远程监控,虫役孢子扩散速度比预估快30%——它们已经绕过了外围的虫鸣网,距离你们的位置不到3公里。
另外,马库斯那边有异动,他的清道夫大军正在调整阵型,似乎想和塞缪尔形成合围。”
释一禅双手合十,淡金色的梵文在掌心流转,像细小的萤火虫般绕着指缝飞舞。
他的僧袍下摆还沾着第三幕对抗蟹壳青时的虫役黏液,却依旧保持着从容:“阿弥陀佛,前番破《画皮》《促织》,皆是针对‘术’的抗争;
此番要直面的,是它视众生为薪柴的‘道’。”
他转头看向科瓦列夫,目光落在对方紧绷的肩线和微微颤抖的机械义手上,“科先生,你袖中竹书签在发烫,莫不是令爱Anna的意识,与莱拉施主的残魂产生了共振?”
梵音流转,释一禅眼前却闪过山寺破晓的景象。年幼时体弱多病,是师父每晨的诵经声伴他度过喘不过气的长夜。师父说:“佛音不是力量,是桥梁,渡己也渡人。”
如今他在这数字地狱诵经,所求无非仍是搭建一座桥,渡那些沉沦的意识,重返光明。
科瓦列夫猛地按住胸口,竹制书签的温度已经透过两层衣物传来,牡丹纹路的凹槽里甚至渗出了细微的绿光——那是Anna意识残片在回应莱拉的虫鸣网能量。
机械义眼突然弹出一道蓝光,周小美的加密信息跳了出来,文字边缘还在闪烁着“高风险木马”的红色警告:“科瓦列夫先生!我拦截到塞缪尔的指令——
他说只要你交出团队位置,就给Anna注入意识稳定剂!但信号源有木马,是陷阱!我还发现,这道指令里藏着卢米埃尔总部的加密坐标,或许能顺着线索找到Anna的意识容器!”
信息弹出的瞬间,他的太阳穴突然突突直跳,阿尔茨海默症的记忆空白像潮水般涌来——
Anna七岁生日的画面刚模糊,掌心竹书签突然烫得厉害,牡丹纹路里竟渗出Anna的声音碎片:“爸爸,牡丹是秘密呀”。
竹书签上的牡丹纹路,像一道救命的锚点,死死拽住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Anna……”他低声念着女儿的名字,机械义眼的焦距反复调整,终于在模糊的记忆碎片里抓住一丝清晰的画面——
Anna把书签塞进他手心时,认真地说“牡丹是我们的秘密”。
就是这丝画面,让他瞬间清醒:塞缪尔拿Anna当诱饵,恰恰说明女儿的意识还在,还在等着他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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