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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期已至,茅山尚未从天枢带来的预警与地脉净化的余波中完全恢复,山门大阵仍维持着警戒状态。
石坚掌门在三清殿偏殿静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上的观星子符,神色肃穆。玄玑长老侍立一旁,同样眉宇不展。
殿中空间微漾,素白长衫的天枢身形悄然浮现,如烟似雾,仿佛本就立于此处。他依旧是那般飘渺出尘的模样,清澈的眼眸扫过石坚与玄玑,微微颔首:“石掌门,玄玑长老,三日之约已到,不知贵宗考虑如何?”
石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郑重地对天枢行了一礼:“不论其他,天枢使者预警‘蚀灵虫群’之恩,茅山上下铭记于心。若无使者提醒,我宗地脉恐遭大厄,此乃援手之情。”
天枢坦然受礼,神色平和:“分内之事。维护灵脉稳定,亦是天机阁职责之一。”
“关于结盟与观测之议,”石坚坐回主位,目光灼灼,“天机阁的超然与强大,本座素有所闻。共享情报预警,于当前危局确是雪中送炭,茅山愿与天机阁,及龙虎山、阁皂山等正道盟友,共担劫数,互通有无。然则……”他话音一转,语气沉凝,“观测墨渊与青萝之力,触及本源,关乎二人道途与安危,本座虽为掌门,亦不可越俎代庖,替弟子做主。此事,需待他们出关之后,由他们自行定夺。天机阁届时可以提出交换条件,但必须保证绝无损害其根基之举,且一切过程需在我宗监督之下。”
天枢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一丝赞许:“石掌门爱徒之心,处事之谨,令人敬佩。此议甚妥,天机阁接受。观测之事,可待二位小友出关后再议,前提自愿,过程透明。作为初步结盟的诚意,以及感谢贵宗信任,在下可先提供部分情报。”
他袖袍轻拂,三枚散发着微光的玉简出现在桌案上。“此三枚玉简,一载有‘星殛之眼’目前已知的来历推测、力量特性、已知使徒层级及其部分活动规律;二载有上古时期几次疑似与‘星殛’或类似存在相关的大劫简录与应对遗迹线索;三载有一门‘星殛污秽监测及初步净化法阵’的布置详解,或对贵宗修复地脉、防范后续侵蚀有所助益。”
石坚与玄玑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郑重。前两枚玉简的价值不言而喻,尤其是上古大劫线索,可能涉及此界最深层的秘密。第三枚玉简更是解决当前地脉隐患的及时雨。
“天机阁厚意,茅山愧领。”石坚郑重收起玉简,“不知天机阁需要我宗做何配合?”
“暂时无需贵宗额外付出,维持现状,固守根本,加速培养混沌与轮回的执掌者,便是对大局最好的贡献。”天枢道,“此外,留意各地异常地脉波动、星辰异象、以及……古老封印的松动迹象。若有发现,可通过观星子符联络。未来若有涉及星殛核心或上古秘地的重大行动,天机阁或会提议联合探查,届时再议。”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最后,奉告一言:混沌初辟,轮回有序,本是天道衍化之两极。然,极则生变。二位小友力量成长虽可喜,但需谨防‘失衡’与‘反噬’。混沌过盛则万物归墟,轮回过执则僵化失我。如何把握其中‘度’,寻得自身‘道’,方是长久之计。此非警告,乃旁观者之建言。”
石坚若有所思,拱手道:“多谢使者提点,本座必当转告。”
天枢起身:“既已达成初步意向,在下不便久留。望贵宗早渡难关,二位小友早日出关。告辞。”言罢,身形如星光流散,悄然无踪,只余那枚观星子符微微发热。
石坚静坐片刻,对玄玑道:“立刻召集核心长老,研读这三枚玉简,尤其是净化法阵,尽快布置。同时,将天机阁结盟之事及‘失衡’建言,以神念秘法传入禁地,告知墨渊、青萝,由其自行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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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禁地,元炁池畔。
距离上次冒险净化地脉又过去了不知几日(禁地内时间感模糊)。墨渊与青萝在消耗过度后,经过元炁池与奇植的滋养,以及更深层次的调息领悟,不仅伤势尽复,修为与对力量的掌控,更是迈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
墨渊丹田内,“混沌磨盘”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微型的、缓缓旋转的灰蒙星云。星云核心,一点凝实无比、内蕴无尽破灭与创生意蕴的灰色雷核静静悬浮,不断吞吐着精纯的混沌能量,滋养周身。他的经脉、脏腑、骨骼,乃至神魂,都经过了混沌雷霆的深度淬炼,虽未完全达到巅峰状态,但根基之扎实、潜力之深厚,更胜往昔。此刻,他盘膝而坐,周身隐隐有灰蒙的电弧流转,气息沉凝如山岳,却又带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毁灭性力量。
青萝的“心灯”已化入神魂深处,眉心轮回符文呈淡金色,自然流转,与整个禁地环境隐隐相合。她对轮回之力的掌控更加精微,不仅能梳理信息、净化外邪,更能短暂地“感知”一定范围内生灵的因果气机流动(非窥视具体隐私,而是感应善恶、强弱、牵连等整体状态)。她静坐于玉台,气息空灵缥缈,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秩序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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