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子跪着，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
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怆与仇恨。
“师尊，弟子……弟子本是天地间一株先天金蝉。”
“与那金蝉子，本为同根同源的双生子。”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极致的虚弱。
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凌越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身后的刑天和僵祖等人。
也都收敛了平日里的煞气，神情严肃。
精卫更是心软。
看着无妄子这副凄惨的模样，眼眶已经红了。
无妄子深吸一口气。
似乎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继续说道。
“我们兄弟二人，在昆仑山脉一同修行，等待化形之日。”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直到有一天。”
“一个面容俊俏的和尚来到了我们的修炼之地。”
说到这里，无妄子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和尚，就是如今西天灵山的如来佛祖！”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除了凌越，无不色变。
如来佛祖？
这事儿怎么还牵扯到这位圣人善尸了？
“他看出了我与金蝉子的跟脚，言说我与他佛门有缘。”
“我当时并未多想，只当是寻常的度化。”
“可没想到，就在我们兄弟二人。”
“一同引动化形天劫的关键时刻！”
“那个口口声声说慈悲为怀的如来，他竟然出手了！”
无妄子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嘶哑，充满了血泪般的控诉。
“他强行抽取了我的本源！”
“将我九成九的先天本源。”
“全部灌注到了金蝉子的体内！”
“他说，佛门只需要一个天命之人。”
“而金蝉子，比我更适合！”
“哈哈哈哈！更适合！”
无妄子凄厉地笑着，眼泪和血丝一同涌出。
“就因为金蝉子更懂得阿谀奉承，更会讨他欢心吗？！”
“本源被夺，我当场就濒临死亡。”
“而我的好‘兄弟’，那个接受了我所有本源的金蝉子。”
“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张开血盆大口。”
“想要将我彻底吞噬，以绝后患！”
“若非我拼着最后一丝力量，将残魂融入草木之中。”
“随风飘荡了无尽岁月，恐怕弟子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说完这一切，无妄子再也支撑不住。
重重地叩首，泣不成声。
“师尊！弟子好恨！好恨啊！”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精卫的眼泪早就串成了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那如来和金蝉子，简直不是东西！”
小姑娘气得小脸通红，攥紧了粉拳。
刑天和僵祖对视一眼。
眼神中的杀意浓烈得快要凝成实质。
抢夺本源，还要赶尽杀绝？
这他妈叫慈悲为怀？
这他妈叫佛门？
简直比他们魔神殿还要魔神！
凌越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说话。
只是走到无妄子身边，轻轻将他扶了起来。
“痴儿，起来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越是这样，刑天等人就越是心惊。
他们太了解自家尊上了。
这平静之下，是足以焚天煮海的滔天怒火！
“师尊……”
无妄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凌越。
凌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很轻柔。
“你是我凌越的开山大弟子。”
“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你的因果，我替你接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刑天、僵祖、银翼、苍木等人。
“传我命令。”
“命毕方即刻前来。”
“目标，花果山！”
“既然那金蝉子在花果山等着他的‘剧本’开场。”
“那我们就去给他加加戏。”
凌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倒要看看。”
“是我这个当师尊的头铁，还是他如来的脸皮厚！”
“敢动我的人，就要做好神魂俱灭的准备！”
“出发！”
与此同时。
距离花果山约莫千里之外的一座海岛上。
这里同样灵气盎然，风景秀丽。
一群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妖族正在此地休整。
为首的，是一名身高丈二的壮汉。
他有着一颗硕大的象首，眼神开合间，有精芒闪烁。
正是象族族长，象洪。
修为已达太乙金仙大圆满。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金仙修为的象族精英。
以及几名气息同样不凡的侍女。
“族长，咱们都找了快一个月了。”
“还是没找到太子殿下要的阵法师。”
一名象首人身的妖族凑上前，有些发愁地说道。
象洪叹了口气，巨大的手掌揉了揉眉心。
“没办法，精通上古阵法的大能本就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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