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按下播放。
前奏响起,钢琴清澈如露,像清晨第一缕风拂过树叶。这是他昨夜写下的片段,还没打算公开。此刻,它静静流淌在房间里,盖过了外界的嘈杂。
沈照没动,闭着眼睛听。
副歌升起时,她忽然开口:“这段要不要加点弦乐?低音提琴垫底,小提琴轻轻托着主旋律,像有人一直在远处守着你,哪怕你看不见。”
江俞白看向她。
“你怎么懂这个?”他问。
“我天天看你改歌啊。”她说,“你开心时喜欢明亮的合成器,难过时偏爱原声钢琴。这段……是你想说给谁听的吧?”
江俞白没回答。
但他没关掉播放。
沈照走到沙发边坐下,翻开平板查看舆情。热搜前十已不见那个刺眼词条,部分账号开始讨论“晨曦为何力挺江俞白”。
她嘴角微扬。
手机震动,助理消息跳出来:“林娜删了一条微博,是半小时前发的暗示贴。”
沈照回了个“嗯”,放下手机。
她抬头望向江俞白。
他正低头记谱,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侧脸线条清晰,眉头微蹙,像是在斟酌某个音符是否恰到好处。
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并不冷。
他只是习惯了独自承受风雨,直到有人悄然走近,把伞撑到了他头顶。
而她,就是想成为那个撑伞的人。
不让风雨再淋湿他,也不让他以为必须一个人走完长路。
她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他手边。
“喝点水。”她说。
江俞白抬眼,看了杯子一眼,又看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做事了?”他问。
“什么样?”
“不动声色,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沈照笑了,“只有你的事,我才不想只会哭。我喜欢你这件事,从来都不是软弱,是我最勇敢的理由。”
江俞白握起水杯,没喝,只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
“如果他们反咬,说你滥用资源呢?”他问。
“那就让他们咬。”她说,“我沈照做事,经得起查。证据在我手里,道理在我这边。他们若敢闹大,我就护得更稳。”
她靠在桌边,歪头看他,“你说过,只花自己赚的和我给的。那我也一样——我的资源,只用来护住我想护的人。”
江俞白终于开口:“你不怕影响你自己?”
“怕啊。”她坦然承认,“但我更怕有一天,你不再想唱了。”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放在键盘上的手上。
那一刻,没有言语,只有旋律在继续。
“所以这一次,”她轻声说,“换我来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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