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推开门时，沈照正坐在沙发边，手里握着一块没拆封的蛋糕。晨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落在她微乱的发梢上，像撒了一层薄薄的金粉。她换了件干净的毛衣，脸上的妆重新收拾过，口红是温柔的豆沙色，整个人安静得像是刚从一场梦里醒来。
听见门响，她猛地抬头，手一抖，蛋糕差点滑落。
江俞白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沈照怔住，心一点点沉下去。是不是太难堪了？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现在连他都不愿多待一秒？
可二十分钟后，门又被推开。江俞白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纸袋，热腾腾的小笼包香气悄悄弥漫开来，钻进屋子的每个角落。
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她。
“吃吧。”
沈照接过，指尖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手背——凉的。可那一瞬，她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胸口。
“谢谢江老师……”她低头打开纸袋，热气扑在脸上，她咬了一口，汤汁溢出来，沾到嘴角，慌忙拿纸巾擦，动作笨拙得像个孩子。
江俞白站在桌边，看着她吃得认真，眉间不自觉地松了些。
“你……”
他刚开口，沈照就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
“江老师！我们继续合作吧！”
空气静了一瞬。
江俞白没说话，眼神如常，身体却微微顿住了。
沈照咽下嘴里的包子，声音清亮：“我想请你以后一直给我写歌。不是一首两首，是长期合作。三年也好，五年也行，我都签。”
江俞白皱眉：“我不是制作人，也不捧人。”
“我知道！”她立刻接话，“你不用捧我，我也不需要谁捧。但你的歌……就像替我说出了我一直说不出的话。别人写的再好，总觉得隔着一层。只有你的，能让我唱出自己。”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工整写着几个数字。
“每首预付五十万，版权分成三七，我三你七。如果你愿意优先为我创作，每年再加一百万专属保留金。”
江俞白瞳孔微缩。
这价格远超市场。他沉默片刻，语气淡了几分：“你这是砸钱。”
“不是。”她摇头，声音轻却坚定，“我是认真算过的。你的歌能让我的专辑走得更远，综艺更有温度，代言也更有底气。这笔账，我比谁都清楚。”
她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而且……我喜欢你的音乐。不只是因为它好听，而是因为，它让我觉得——我唱歌，是在表达真心。”
江俞白久久未语。
他走到工作台前，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起风了》的工程文件。他没回头，只低声问：“你知道我以前被公司拿走过多少作品吗？”
沈照点头：“我知道。你也曾被辜负过。”
“所以我从不签长约。”他说，“自由对我很重要。”
“那这次不一样。”她起身走过去，站在他身旁，声音不大，却稳稳地落进空气里，“我不是公司，也不是资本。我只是沈照。我喜欢你的歌，也尊重你的创作。你要母带，我绝不碰。你要署名，我第一时间发微博。你想停就停，不想写就不写。但我希望，你能考虑给我一个机会——不是当客户，是当……合作者。”
她没用更亲密的词，可她的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
江俞白终于转头看她。
她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眼睛亮得像藏着星子，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忽然想起昨晚她睡着时喃喃的那句：“别走……”
喉结动了动，他移开视线。
“你先坐下。”
沈照乖乖坐回椅子，双手放在膝上，像等待老师点评作业的学生。
江俞白打开手机银行，点进转账记录。果然，昨晚她塞给他的那张卡，已被悄悄转入十万，备注写着：“庆功红包，不许退。”
他关掉页面，又翻出自己的预算表：录音设备要换，父亲下月复查，工作室租金……每一笔都是沉甸甸的现实。
而她的条件，第一首就能拿到五十万预付款，后续还有分成。
理性告诉他：这是一次极稳妥的合作。
但他知道，她不是在谈生意。
她在用最笨拙的方式说：“我想走进你的世界。”
他在沉默中权衡，而她就在对面安静等着，一口一口吃完剩下的包子，把包装纸叠得整整齐齐，像在整理一份小心翼翼的心意。
阳光渐渐洒满屋子，照在键盘上，灰尘在光柱中缓缓浮游，像无数细小的萤火。
江俞白终于开口：“分成比例不能改。”
沈照眼睛一亮：“可以！”
“预付款只能接受三十万。”
“不行！”她立刻摇头，“我说五十万就是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我要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江俞白抬眼看她。
她挺直腰板：“我知道你怕被绑定，怕又被利用。但这次不一样。你写你想写的，我唱我想唱的。你可以拒绝所有人，但我想成为那个你愿意多看一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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