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他们抵达了目标山谷。山谷入口狭窄,两侧山壁高耸,形成天然屏障。谷内景象出乎意料——并非想象中残破的废墟或简陋的窝棚,而是一片相对整齐、由某种灰白色石材建造的低矮建筑群,建筑风格简洁古朴,与大明风格迥异,却自有一种历经沧桑的稳固感。更令人惊讶的是,山谷中央有一小片被精心开垦的田地,种植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异作物,田地旁甚至还有一个利用山涧流水驱动的小型水车。
“有活人!而且……看起来过得不错?”一名老卒低声惊叹。
小队保持警惕,缓缓进入山谷。他们的到来很快引起了注意。几个穿着简陋但整洁麻布衣物、肤色略显苍白、眼神中带着警惕与好奇的人从石屋中走出,远远地望着他们。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数量大约三四十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型聚落。
赵大示意队伍停下,独自上前几步,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尝试用通用语(一种“观星阁”知识库中记载的、在部分星域流传的简单交流方式)开口:“我们是‘巡天守望者-第七千四百三十二序列’,来自‘巡火城’。探测到此处有秩序反应,特来探查。你们是此地的居民吗?”
那些居民面面相觑,显然听不懂。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头发花白的老者犹豫了一下,用一种带有浓重地方口音、但依稀能辨出是某种古汉语变种的语言问道:“你们……是外面来的?‘巡天守望者’?没听过……是朝廷的新军吗?还是……那些‘黑灾’过去了?”
古汉语变种?赵大心中一动,示意身后的士卒收起明显带有敌意的姿态。他尝试用更接近对方口音的语言回答:“我们并非朝廷官军,也非‘黑灾’(可能指‘蚀影’或‘幽煞’)。‘黑灾’已被驱逐,这片土地正在恢复。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如何躲过‘黑灾’的?”
听到“黑灾已被驱逐”,那些居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激动。白发老者颤声回答:“真的?那些吃人的黑影子……真的没了?苍天有眼啊!”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们……我们是‘白石峪’的遗民。祖上为避前朝战乱,迁入这隐秘山谷,靠祖传的‘守山阵’和山谷地脉中残存的微弱灵气,勉强躲过了最可怕的时期……但也与世隔绝太久,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通过与老者的交流,赵大了解到,“白石峪”居民的先祖可能是一位略通阵法的隐士,在此布下了简陋的隐匿与防御阵法,依靠山谷中一条微弱但纯净的灵脉(如今看来,可能是未受污染的小型地脉节点)苟延残喘。他们保留了部分农耕与手工业技术,但缺乏对外界的认知和强大的武力,一直生活在恐惧与资源匮乏之中。
赵大向他们简单介绍了外面的情况(隐去了“观星阁”和星海部分),说明了“巡火城”的存在以及他们“巡火序列”维护秩序的职责,并邀请他们必要时可以前往“巡火城”寻求庇护或进行贸易交换。
白石峪的居民们既感激又惶恐,他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赵大留下了一些基本的食物、净水以及几块用于紧急联系的、简化版的“星力信号石”,并承诺会定期派人前来联系。
离开白石峪,赵大心中感慨。这只是辖区内一个微不足道的幸存点,却代表着文明火种在绝境中顽强的生命力。这样的点,星图上还有几个。
与此同时,秦破虏带领的小队探查了西北方向另一个秩序反应点。那是一个位于地下洞穴深处、依靠开采一种发光的“晶尘”矿物和培育洞穴真菌为生的小型矿工社群。他们的处境更为艰难,饱受洞穴内变异生物的威胁,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性格也更为封闭和警惕。秦破虏的凶悍作风差点引发冲突,但在他展示力量、帮助对方击退了一波变异生物袭击后,反而赢得了部分信任。他留下了更直接的武力支援承诺和部分武器装备。
戊辰则在城中,通过远程监控和能量分析,确定了另外两个秩序反应点的性质:一个似乎是某个古代观测站的自动化残余设施,仍在执行着预设的、早已失效的环境监测任务;另一个则散发出微弱的、与地宫中“周天星辰镇魔箓”同源的波动,疑似是某个更小型的封印或遗迹。
几天后,各支探查小队陆续返回,带回了辖区内各个幸存点或遗迹的初步信息。“巡火城”的核心会议上,众人开始讨论对这些不同“火种”的后续政策。
“白石峪这样的,可以尝试吸纳、引导,补充人口和技术。”戊辰指着星图上的标记,“那个矿工社群,需要先提供武力保护,帮助他们稳定生存环境,再考虑融合。古代观测站可以研究,或许能修复部分功能。至于那个疑似封印遗迹……需要赵大人您亲自去查看。”
秦破虏抱着膀子:“要老子说,能打的、听话的,就收编!不能打、事情多的,给点帮助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咱们现在人手也不够,哪顾得上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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