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榆心下一凛,取出黑巾掩了口鼻,揭开瓶盖,一丝极淡的气息随风飘向门前。
不过片刻,两名守卫眼皮渐沉,身体微微晃动,渐渐滑至墙角睡了过去。
陆白榆轻盈地翻上窗台,木窗的插销在她指尖巧力下无声滑开。
屋内没有点灯,月光自窗缝渗入,勾勒出榻上并排而卧的两个轮廓——
赵远和衣而卧,手搭在腰间;内侧锦被下蜷缩着一名女子,青丝散落枕畔,呼吸轻浅。
陆白榆落地无声,刚靠近床榻三步,赵远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他的眸光锐利如鹰隼,手已瞬间摸向枕下利刃。
待认清来人是陆白榆,他眼中锐光一敛,顿时化作了惊疑。
陆白榆以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扫向内侧的女子。
赵远微微颔首,用口型无声地示意,“用了药,昏睡了。”
时间紧迫,陆白榆俯身靠近他,对他快速低语了几句,“明日......”
话音未落,榻上的女子忽然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翻了个身。
两人瞬时僵在原地。
赵远指腹紧抵刀柄,眼底有杀意一闪而过。
陆白榆屏住呼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女子的侧脸。
好在女子只是咂了咂嘴,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
危机暂时解除,陆白榆不敢再耽搁,从袖袋中掏出一块令牌塞给赵远,便快速离去。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夜色里,很快便避开巡逻,回到了厢房的窄窗之下。
床榻上,顾长庚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仿佛从未动过。
但在她气息侵入的刹那,他周身那缕几不可察的冷硬,竟瞬间消融了几分。
陆白榆带着一身寒气躺回他身侧,微凉的胳膊不可避免地触到他温热的臂膀。
他没有避开,反在黑暗中,极轻微地将被子往她这边拢了拢。
翌日清晨,聚义厅。
阎魁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眼底带着血丝,目光扫过下方端坐的顾长庚与陆白榆时,已没了昨日的戒备。
显然昨晚折腾了一夜,却没有任何收获,已经让他信了他们七八分。
陆白榆今日换了身更为素净的衣裙,神色比昨日更加从容笃定。
她率先起身对着阎魁微微一福,声音清越,打破了厅中的沉寂。
“阎大当家,经过一夜思量,为表我白家的诚意,我们愿在原议价码之上,再加两成。”
她目光平静地迎上阎魁骤然亮起的贪婪眼神,
“而且是现银交割,矿脉图一到手,钱财立刻奉上,绝无任何拖延。大当家拿到这笔钱,天下之大,何处不可逍遥?”
阎魁嘴唇翕动,却没有说话。
顾长庚从容一笑,又适时地补了一句,
“大当家想过没有?你与我白家交易,干干净净,便再也不用背负将矿脉图卖给西戎人,落得万人唾骂的叛国罪名;也不必同二当家三当家兄弟反目,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加价两成......现银结账......还不用背负任何骂名,这条件几乎无可挑剔。
饶是阎魁再贪婪,此刻也忍不住为之心动。
他身体前倾,喉结滚动,脸上的阴沉瞬间被按捺不住的欣喜所取代,“此言当真?”
顾长庚:“我白家做生意,讲究的便是一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阎魁猛地站起身来,在大厅来回踱了几步。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卖你可以,我要加五成。”
“五成?”陆白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了点愤怒,眼底却并无半点意外,“阎大当家真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啊!”
阎魁得意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靠回了虎皮座椅,眼底是藏不住的贪婪,
“东西是我的,价格自然由我说了算。买不买的,白当家自己看着办吧。”
陆白榆正想开口,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截断了她的话语,“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远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
他依旧穿着昨日的锦袍,但整个人的气质已截然不同。
昨日那份商贾的圆滑谦逊荡然无存,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霜寒,眼神锐利如刀。
他步伐沉稳地走入厅内,目光轻蔑地扫过陆白榆,厉声道:“白当家,矿脉图不是你能染指的!我奉劝你立刻退出,以免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陆白榆面色微变,“赵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赵远并不理她,目光转向阎魁,语气里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阎大当家,价高者得是市井规则。但有些人不自量力,坏了规矩,其心可诛!”
“赵远,昨日你可不是这般说的。”阎魁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他猛地拍了拍座椅扶手,
“怎么,在我一阵风的地盘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昨日是客套,是给你阎大当家的面子。今日,是时候让你知道,真正与你谈这笔生意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穿成流放罪妇,我逼疯一代帝后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穿成流放罪妇,我逼疯一代帝后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