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她的部落，她只是收钱帮苍立教兽人种土豆。
没必要强硬让他们跟着去。
苍立道：“听圣雌的，不愿种土豆的，可以散去了。”
这话让吵嚷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石虎愣了愣，显然没料到白芷会这么干脆。
他看了眼身边的同伴，又瞥了眼苍立，闷声道：“既然圣雌这么说，那我们就去狩猎了。”
他看向白芷。
说完，带着五六个年轻兽人转身就走。
之后又走了一大批。
剩下的兽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大多是上次跟白芷采集的雌性，还有林虎这样的老兽人，以及在战斗中缺胳膊断腿的残兽。
苍月问：“阿芷，东边那地有很多石头，开荒会不会很难？”
“是有些石头，但土层厚、向阳，种土豆最合适。”
白芷笑着点头，率先往东边走，“咱们人多，慢慢清理，总能开好。”
她转头看向苍立，“族长，多带些异兽肉当干粮，开荒耗体力。”
苍立立刻点头，让人去准备食物，笑着道：“好。”
留下的这些兽人要么异能弱、要么不再能狩猎。
用在开荒上正好，冬天有土豆就不用挨饿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东边坡地。
坡地上长着些矮灌木，散落着大小石头，阳光洒在地面上，暖融融的。
白芷对身边的兽人道：“先把这些杂草灌木拔了，再把石头捡出来，最后翻一遍土，让土壤松透些。”
林虎用催动木系异能。
淡绿色的木系光晕从苍老的指尖散开，落在杂草上。
原本茂盛的杂草失去生机，蔫蔫地倒在地上。
土系兽人将原本坚硬的土地松动。
掀起大块土层，将藏在土里的小石子翻出来，还顺便把土块捏碎，让土壤更松软。
有人笑着说：“没想到我这老骨头，还有用处。”
木系异能此起彼伏，杂草一片片枯萎。
土系异能缓缓铺开，土地一块块翻松。
原本杂乱的坡地，很快就变得整齐起来。
杂草和石头被清理干净，露出下面深褐色的土壤，看着就肥沃。
在兽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时，白芷坐在於易给她架起的遮阳伞下。
她是技术指导。
不用下去干活。
科莱特趴在地上，懒懒得打了哈欠。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背上的幼崽。
祝余平躺在他背上，双手双脚竖起来，和白芷玩。
白芷拿着一个小花，逗小猫似得逗祝余。
苍立从地里小跑到白芷身边：“地开垦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芷蹲在田埂边，身边围了一圈人。
兽人们满脸求知欲。
期待得看着白芷的每个举动。
白芷身边藤筐里摊着十来颗饱满的土豆。
这些是她特意挑出的种薯，表皮光滑无破损，芽眼处已冒出细细的白芽。
“种土豆得先切块，每块必须带两三个芽眼，这样种下去才能长苗。”
她手腕轻扬，石刀顺着芽眼缝隙划过，将土豆分成四瓣。
每瓣上都有芽尖。
“芽眼是土豆的‘嘴’，没芽眼的块茎可长不出苗来。”
云钰、於易并肩站着，目光都落在坡地上被兽人围着的白芷身上。
云钰的金绿色眼眸里满是柔和。
他的雌主真耀眼。
於易抛了抛手上的木片。
“我给阿芷送东西去。”
人群里，白芷讲到了起垄种苗。
“种土豆前，咱们先把地分成小垄。”
她拿起一根木杆，在土里划出浅浅的线条。
“垄宽两尺，沟深半尺，这样浇水时不会淹到芽眼，土豆也能顺着垄扎根。”
一个兽人不解道：“什么是尺？”
白芷把画着刻度的木片展示给众人看。
“一小格就是一尺。”
白芷专门做了简单的尺子。
分发给兽人。
木片上只有刻痕，没有文字。
兽人们会绳结记数，会数数，对木片接受良好。
科莱特催动木系异能，几株柔韧的藤蔓从土里钻出来。
顺着白芷划的线铺成整齐的标记。
於易用土系异能起垄。
两人配合，给白芷弄好一小块试验田。
白芷：“土系的可以帮着挖穴、盖土。
木系的能护着芽眼不被杂草欺负。
分工来，很快就能种完。”
土系异能催动，垄上立刻出现一排排深浅均匀的小洞穴，刚好能放下一块土豆种。
来旁观的雌性跟在后面，将土豆种扔进进土里。
芽眼朝上摆得整整齐齐，而后盖土。”
土系兽人们挖穴、盖土一气呵成，木系兽人护苗、除草有条不紊。
这种工作量对老兽和残兽不是问题。
他们干完活以后仍有精力。
原本走了的年轻兽人们返了回来。
他们不想种地是真的，好奇也是真的。
躲在远处的树林里张望。
看到坡地上异能光晕此起彼伏，原本杂乱的土地很快种满了土豆。
老弱兽人都干得热火朝天。
其中一个忍不住嘀咕：“用异能种土豆，好像也没那么浪费……”
石虎皱眉，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坡地上，最后一块土豆种被埋进土里。
白芷抱着幼崽站在田边，看着如图机械耕种后整齐的土地。
再次感叹异能的省力。
“这样就种完了，接下来只要等着发芽，偶尔浇浇水，过段时间就能收土豆了。”
林虎拄着拐杖走到田边，看着整齐的田垄，眼里满是成就感。
参与过种植的兽人都在笑。
他们变老后，变残后，除了肚子难受，脑子也难受。
他们不愿意听到“没用”“真浪费”这样的话。
却没反驳的理由。
因为他们对部落和家人是真的无用。
需要他们猎来的野兽肉。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能种土豆。
族长和圣雌说了，土豆产量很高。
多出来的可以拿去换兽晶。
看着自己种的土豆垄，心里满是踏实。
“以后咱们不用总靠别人接济，自己种的土豆，吃着也香。”
苍立拍了拍手上的土，看着眼前的土豆田，又看了看身边满脸期待的兽人。
脸上笑出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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