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奕和杜韫玉两人手中紧握着封千岁刚刚完成的心理测试题,另一只手则扶着额头,满脸愁容,不断地叹息着。
“哎~”
“哎~”
封千岁见状,心中一阵无语。这两个人拿着测试题看了这么久,除了叹气之外,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你们别光叹气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上官奕和杜韫玉听到封千岁的话,同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再次叹了口气。
封千岁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她感觉自己的拳头都开始硬了起来。燥死人了。
她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上官奕和杜韫玉两人都吓了一大跳,身体猛地一颤。
封千岁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别再打哑谜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给我说清楚!”她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上官奕,厉声道:“你说!”
上官奕被封千岁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推了推眼镜,定了定神,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封家主,从您做的测试题来看,确实有些奇怪……我们无法将您的症状归为任何一种心理疾病。”
杜韫玉补充道:“是的,就好像每一类都沾了一点似的。”
封千岁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毕竟她自己也略通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识。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话朱鹧未必会全盘相信。她之所以答应朱鹧来做这次检查,更多的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心服口服。
封千岁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韵律的声响,仿佛是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她的目光如炬,缓缓地扫过上官奕和杜韫玉,似乎要透过他们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
缓缓的说:“嗯,继续。把你们判断的和猜想的都说出来。”
上官奕和杜韫玉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按照常理来说,封千岁的检查结果应该第一时间交给朱鹧才对。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封千岁连朱鹧都敢怼。那他们自然是听病人的要求。
上官奕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封家主,您现在将所有人格意识都融合到了主人格之中,这无疑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但同时,这也导致您现在的思想受到了一定影响。
比如说,那个极端‘恶’的人格,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社会人格。所以,在某些时候,您可能会突然冒出一种想要摧毁眼前所有东西的冲动。而当封家主您遇到危险时,这种融合意识就会干扰您的主观判断,让您在做决策时,会优先考虑如何保护自己。从而忽略其他事物。”
上官奕绞尽脑汁,字斟句酌,尽可能说得委婉一些,毕竟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心理有病,但他显然想错了封千岁的性子。
“哦,是这样吗。”封千岁听完,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声音仿佛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额……
上官奕一愣,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嗯?
反应如此平淡,简直超乎他的预期!!!
其实吧……这些对于封千岁来说,犹如九牛一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只要没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平白无故地招惹她,她的情绪就如那巍峨的高山,稳如泰山。至于优先保护自己,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杜韫玉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封,封家主,就是关于您的记忆……”
“这个啊!”封千岁倒是不以为意,仿佛那缺失的记忆如过眼云烟。
“忘了就忘了吧,我又岂能事事都铭记于心,那我岂不是要被压垮了。”
杜韫玉如履薄冰地问:“那……如果如果是很重要的记忆呢?”
自己埋藏在心底如珍宝般珍视的记忆,如果丢失了,那,岂不是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飘忽不定,令人痛心疾首。
封千岁沉默了,仰头叹息道:“那又能如何呢!我能从那如噩梦般的梦魇中醒来,已然是千难万难。有所得,必有所失。这岂是我所能决定的。若是有得选,我又怎会如此冒进。”
上官奕和杜韫玉都沉默了,宛如两座雕塑。
是啊!当初的情况是何等的混乱不堪,封千岁本就精神创伤,如那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花朵,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却能从那如乱麻般纠缠的多个人格意识的梦魇中挣脱出来,这简直就是万幸中的万幸!
见两人信了,封千岁的目光并未在两人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缓缓地收了回来。她微微低垂着眼帘,让人难以看清她此刻的思绪。
事实上,封千岁并没有将全部真相告诉他们。她的记忆和情感之所以会出现缺失,并非如她所言那般简单,而是因为她与极“恶”所做的一场交易。极“恶”在她体内已经潜藏了十年之久,其存在早已根深蒂固,又岂是区区两针药剂就能轻易清除的呢?
然而,为了能够苏醒过来,封千岁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付出代价。她并不后悔这个决定,只是在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不适感萦绕不去。
这是因为……
如今的封千岁,对于慕浪和杨依依等人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仅仅能够依稀记得他们的名字,至于他们的相貌,更是在她脑海中若隐若现,难以拼凑出完整的模样。更不用说,那些与他们共同度过的时光、相处的点点滴滴,封千岁无论怎样苦思冥想,都无法从记忆的深渊中捞起哪怕一星半点。
可是,她又无法去询问他人。无论是一直悉心照料她的泠姨,还是她的母亲云卿歌,都不可能知晓这些事情。毕竟,封千岁对自己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只能等她离开东华军区,亲自去找……慕浪他们问一问,想来就能知道她丢失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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