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的风裹着冷意,刮得院角的土圈结了层薄冰。埋在土里的怪核早已沉寂,土面上插着的记春册边角纸被风吹得只剩半截,红、金、紫三色在灰白的土冰上格外扎眼,像三个守着秘密的哨兵。
“它们冻着了吗?”小望裹着厚棉袄,蹲在土圈旁呵着白气,记春册被他揣在怀里焐着,册子里今年核的拓片上,他用蓝笔描了层冰纹,“紫核歪歪的,会不会被冰压坏了?”
方旭搬来“覆核草”,是晒干的紫藤老叶,紫褐色的叶面上还留着银线纹的痕。“这草得盖厚点,”他把草往土圈上堆,“去年的草薄,核受了冻,今年多盖些,让它们在草底下做个暖梦。”
覆核草刚盖好,紫核所在的土圈忽然陷下一小块,像核在土里往草堆下缩了缩。小望拨开草叶看,薄冰下隐约能看见个歪扭的轮廓,银线纹的痕在冰里泛着淡光,像条冻在玻璃里的小蛇。“它在躲呢!知道冷,往暖和的地方钻!”
母亲提着竹篮,里面是“温核灰”,用今年的果壳和紫藤花烧的,灰里带着点紫黑的烬。“这灰得撒在草上,”她往覆核草上撒了层,“让热气顺着草缝往下钻,给核烘烘身子,别让冰碴子伤了纹里的秘。”
温核灰刚撒上,红核所在的土圈就冒出点白汽,是草下的冰遇热在融化。小望把耳朵贴在草上听,半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有‘滴答’声!红核在喝冰水呢!它不怕凉!”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围核篱”来了,是用焰藤枝编的小篱笆,围着三个土圈扎成个三角。“长老说霜降后野物多,”少年们把篱笆扎得深些,“这篱能挡住刨土的獾子,让核安安稳稳藏着秘,别被搅了好梦。”
围核篱刚扎好,一只灰獾果然从篱笆外探进头,对着土圈嗅来嗅去,却被枝桠挡在外面,悻悻地缩了回去。小望捡起块小石子扔过去,“去别处找吃的!这些核里藏着明年的花,不能碰!”
冰原的守卒托人送来“醒核符”,是用冰川下的冻石磨的薄片,上面刻着今年怪核的纹——红符刻着带白霜的褐纹,金符刻着嵌金粒的核痕,紫符刻着歪扭的银线网,分别压在对应的草堆上。“守卒长说今年核秘深,”附来的字条画着符片在月下发光的样子,“用这符镇着,让秘纹在梦里也长,别睡忘了。”
方旭把紫符轻轻压在紫核的草堆上,冻石的凉透过草叶渗下去,冰下的银线痕忽然亮了亮,像核在梦里应了声。他忽然发现,紫符的歪扭银线纹与核的纹竟能严丝合缝对上,像把钥匙,刚好能锁住这藏了一秋的秘,“连符都带着核的样,生怕它忘了自己的秘。”
月禾带着“核梦谱”来了,谱上画着核在土里的梦——红核的梦里有带银边的烈火,金核的梦里有冒金粒的霞光,紫核的梦里最热闹,歪扭的银线网里,红珠金粒在跳,去年的枯叶在飘,像场乱糟糟的舞会。“你看紫核的梦,”他指着谱上的舞会,“秘纹在梦里都不安分,是在练怎么把今年的怪,变成明年的奇!”
小望听不懂“练奇”,但他能看见覆核草在动——风一吹,草叶间露出点紫黑的土,像核在草下翻了个身。“它在做梦吗?会不会梦见我们在等它发芽?”
方旭却笑了,他想起今年紫果里的红珠金粒,再看草下的动静,忽然明白:“是在长底气呢,把今年的冷、藏的秘都攒成劲,等明年发芽,定能长出更怪的藤。”
雪落时,围核篱已被雪埋了半截,覆核草上的温核灰结了层冰壳,三核的土圈静得像幅画。红符、金符、紫符的冻石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像三颗藏在雪里的星。小望的记春册上添了行小字:“核在雪里藏秘,等春天说给芽听。”
那位研究草木共生的老者踩着雪来,没带工具,只弯腰摸了摸紫核的草堆。“冷才藏得住秘,”老者直起身笑,“就像酒得埋在地下才香,核得冻在土里,秘纹才长得牢,明年的芽才够劲。”
暮色中,覆核草的影子在雪地里铺成三片,围核篱的轮廓在夕照里泛着暖光,醒核符的冻石在月下闪着冷光,像在给核唱安眠曲。小望把记春册揣回怀里,跟着方旭往屋走,回头望时,雪地里的三角篱像个小小的城,护着三个藏满秘密的土圈,像在说:“别担心,秘纹在长呢。”
夜深得像罐里的紫果,雪落的声音轻得像核的呼吸。核在冻土下静静蛰伏,银线纹、褐纹、金粉痕都在梦里生长,那些藏在纹里的秘、刻在核里的异、冻在土里的劲,正随着雪花的飘落悄悄沉淀,要一直等到明年的冻土化开,再带着满身的雪、满腔的秘,把藤架的新秘密,又一次,重重扎进春天的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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