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姑娘,尝尝这无锡本地的惠泉酒,取惠山泉水酿制,入口甘醇,后味绵长,最是温和,适合女子饮用。”
段正淳声音温和,动作优雅,将酒杯轻轻推到蒲察娜面前。
蒲察娜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苏绣褙子,下衬月华裙,金发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绾起,几缕卷发垂在白皙的颈侧,碧蓝眼眸在酒气氤氲下显得水光潋滟,尽显异域女子的明媚与娇羞。
她微微欠身道:
“多谢王爷。王爷不仅救命之恩,今日又如此款待,娜儿……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说着,眼波流转,飞快地瞥了段正淳一眼,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端起酒杯,以袖掩面,浅浅啜了一口。
“咳咳……”
侍立在段正淳身后的古笃诚忍不住低咳一声,粗犷的脸上表情有些扭曲,赶紧把头转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旁边的傅思归也是眼观鼻鼻观心,手里拄着铜棍,站得笔直,只是嘴角微微抽搐。
这位王爷的“毛病”,他们这些老部下太清楚了,简直是……没眼看!
倚在窗边另一侧的朱丹臣,倒是淡定得多。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拿着一卷《春秋》,正读得津津有味,仿佛完全沉浸在“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里,对眼前这“王爷救美、美人倾心”的戏码充耳不闻。
桌上已上了几道松鹤楼的招牌名菜。
正中是一大盆浓油赤酱、香气扑鼻的“无锡酱排骨”,排骨色泽酱红,油光发亮,酥烂脱骨,甜咸适口。
旁边是一盘清炒河虾仁,虾仁晶莹剔透,宛如白玉,点缀着几颗翠绿的豌豆,看着就清爽宜人。
还有一碟“镜箱豆腐”,豆腐挖空酿入肉馅,煎得两面金黄,形似女子梳妆用的镜箱,精巧别致。
另有一盅“火腿炖甲鱼”,汤色清亮,鲜香浓郁。
时蔬则是嫩生生的鸡毛菜。
主食是两笼冒着热气的无锡小笼包,皮薄馅大,汤汁饱满。
段正淳见蒲察娜饮酒,自己也端起酒杯,却不急着喝,而是用筷子夹起一块酱排骨,放入蒲察娜面前的碟中,微笑道:
“来,尝尝这无锡最有名的酱排骨。
选用上等肋排,以秘料文火慢炖数个时辰,方得此味。
甜而不腻,咸中带鲜,酥烂入味,乃是江南一绝。”
蒲察娜依言夹起排骨,小口咬下,顿时眼睛一亮,碧蓝的眸子弯成了月牙:
“嗯!果然美味!甜丝丝的,肉又软,比我们泉州常吃的炙肉又是不同风味。”
她咽下食物,用手帕轻拭嘴角,好奇问道:“王爷对江南美食如此熟稔,可是常来?”
段正淳放下酒杯,折扇轻摇,目光悠远:
“江南乃鱼米之乡,人文荟萃,美景美食,天下闻名。
段某年少时便曾游历江南,其后也偶有往来。
这松鹤楼,还是当年一位……故人带我来的。”
他说到“故人”二字时,语气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追忆与怅然,随即又恢复如常。
“转眼已是多年,松鹤楼依旧,故人……却不知何处了。”
这番话说得颇有几分沧桑感慨,配合他卓然的气度和忧郁的神情,对女子杀伤力着实不小。
蒲察娜果然听得入神,碧眸中泛起倾慕的光芒,轻声道:
“王爷是重情之人。那位故人若知王爷还记得此地,心中定然欣慰。”
她顿了顿,似是鼓起勇气,声音更柔,“王爷此番南来,可是……寻访故人?”
段正淳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是访友,也是游历。
江南武林大会在即,各路豪杰汇聚无锡,段某虽僻处南疆,也想来凑个热闹,会会天下英雄。”
他话锋一转,又给蒲察娜舀了一勺虾仁,“蒲察姑娘家在泉州,此次北上,除了贩丝,可也是为了这武林盛会?”
蒲察娜似是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眸光闪烁了一下,才道:
“家叔确有借此机会结交江南武林朋友、拓宽商路之意。
奴家只是跟随长见识罢了。
却不料路上遭此大难,幸得王爷相救。”
她说着,眼中又泛起水光,楚楚动人,
“若非王爷,奴家恐怕早已……早已遭了毒手。
王爷大恩,娜儿无以为报,唯有……”
她声音渐低,脸颊绯红,后面的话似乎羞于启齿,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和欲语还休的姿态,已是表露无遗。
傅思归和古笃诚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可奈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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