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噼里啪啦作响,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只见车厢内,只有两名宫女。一名宫女歪倒在座椅上,双目圆睁,喉咙处有一道极细极深的血痕,鲜血已经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显然早已身亡。
而另一名宫女,则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
福满堂,不见了!
孟少棠,也不见了!
车夫回头一看,也傻眼了,从车上滚落在地,“娘、娘娘呢?”
“中计!”蒙桦脑中轰的一声,瞬间明白了过来。
一股被戏耍、被愚弄的怒火直冲顶门,让他额角青筋暴跳。
他一把将那个还活着的、紧闭双眼的宫女从车里拽了出来,厉声喝问,“说!娘娘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那宫女被吓得浑身瘫软,语无伦次,“奴、奴婢不知道……奴婢刚才,按娘娘吩咐,闭、闭上了眼睛……车一路狂奔,我什么都不知道……”
“跳车了?”蒙桦心头一沉。在如此高速行驶的马车上跳车,绝非易事,身手矫健的士兵也很难做到,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孟少棠?
“你们几个人?”他问道。
“三个人,还有个老者在车外。”
“老者?”蒙桦望向车夫。
“是,是有个老者和我坐在车外。”
“他什么时候进去的?”蒙桦追问道。
“不知道。”
“他从哪里上的车?”
“梧桐台。”
“那就是宫里人,快去禀告李总管,让他查一查,这老者是谁!”
“喏!”一名亲兵匆匆而去。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蒙桦继续逼问。
“不、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宫女涕泪交加,几乎昏厥。
蒙桦抽出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厉喝道,“还想耍花招?老子一剑割了你!”
那宫女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将军,怎么办?”副将问道,“看她的样子也不是在说谎。”
“叫兄弟们嘴巴严实点,今天这事一个字也不准往外蹦。谁多说一个字,那就是舌头不要了。”
“喏。”
“就守在这里不要动,我要见驾,请大王拿主意。”
“喏。”副将本来想带人抓紧时间搜捕的,但眼前这局势,只怕是谁做谁错,还是往上报靠谱些,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蒙桦猜得没错,孟少棠在命令车夫不准停之后,福满堂心领神会,趁着车夫急加速,简单出手,对一名宫女一剑封喉。另一名闭眼的宫女,因紧闭双眼,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反而无事发生。
然后,福满堂用剑鞘抵住车厢,另一只手拉住孟少棠。在马车稍微偏转的瞬间,福满堂剑鞘一撑,带着孟少棠悄无声息地从马车另一侧车窗滑了出去。
他们的动作很快,时机拿捏得妙。落地时,福满堂就势一滚,抱着着孟少棠滚入了路旁一条黑暗隆咚的水沟里。
在水沟潜伏不久后,蒙桦等人就追了上来,并专注于逼停马车,竟然真的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的逃离。
冰冷的污水浸湿了衣衫,恶臭扑鼻而来。但孟少棠毫不在意,甚至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激动。她紧紧跟着福满堂,如同泥鳅一般,沿着排水沟向前爬行了数十米,然后才在一个岔口钻了出来,闪身进入了一条更加狭窄、连月光都难以照进来的死胡同。
“快,换衣服。”孟少棠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她迅速脱下外面那件显眼的宫装,露出里面一套深灰色布衣。她又用一块头巾将秀发包起,并顺手抓了些尘土,在脸上随意抹了抹。瞬间,一个雍容华贵的王后,变成了一个满面风霜的寻常市井妇人。
福满堂也迅速将外面套着的一件旧袍脱下,并将长剑用布条缠了缠,负在背上,看起来像是一根不起眼的棍棒。
“我们去哪里?”福满堂低声问道。
“站在嬴无垢的角度,从时间和地点来推测,我们还出不了城。所以接下来,嬴无垢应该会封锁城门,大肆搜捕。”
“要出城?”福满堂问道。
“是,一定要出城,不然活不下去。”孟少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只能靠你,步行把我背出去。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为难你。把我一剑杀了,自己逃命去吧。”
福满堂笑了笑,转身背对着她。
“说过了,这条命,是你的。上来吧。”
孟少棠顺从地伏在他的背上。
福满堂背起孟少棠,她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什么重量,却又承载着千钧的期望。他深吸一口气,真元在经脉中缓缓流转,灌注于双腿。
剑客对身法和步伐的要求非常高,突刺能力极强,但耐力会大打折扣。
“抓稳了。”他低喝一声,狂奔而出。
福满堂专挑那些最崎岖、最阴暗、几乎不为人知的路径来逃亡,屋檐的阴影、狭窄的墙缝、府邸后院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的脚步轻盈如猫,落地无声,唯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证明着他的速度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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