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坑处理完伤口,抬头看了林枫一眼。矿灯的光映在他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情绪,只有一种见惯了地下黑暗的平静。“雷豹以前跟我一起下过井,在矿上。他是个愣头青,但是条汉子。他前几天托人……用一种我们老矿工才懂的暗号,给我传了句话,说如果他出事,让我留意厂区地下的动静,特别是如果听到特殊的敲击声,能帮就帮一把。”他顿了顿,“我在这下面干活儿(指维修或探索废弃管道)有些年头了,熟。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至于你……雷豹没说名字,只说可能是他兄弟的儿子,带着要紧东西。”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雷豹当年在机械厂之前,确实在矿上干过,结交一些三教九流、熟悉地下环境的工友完全可能。在预感自己可能遭遇不测时,用只有他们才懂的隐秘方式向信得过的老友求助,为林枫留下一条可能的生路,这很符合雷豹仗义又粗中有细的性格。
但林枫心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除。“你怎么知道敲击声是我?也可能是追兵。”
老坑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口罩后面笑了笑:“追兵不会用我们矿上老一套的‘平安锤’节奏开头,更不会敲得这么……没力气。”他示意林枫趴到自己背上,“抓紧了。这条路不好走,但能通到安全地方。至少,比待在这里等着被瓮中捉鳖强。”
林枫看了一眼怀里紧抱的包裹,又看了一眼幽深不知尽头的管道。留在这里是等死,跟着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坑”走,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趴到老坑背上。老坑的背不算宽阔,但异常稳当。他调整了一下工具包的位置,一手反托着林枫,一手拿着探路棍,矿灯调亮了一些,朝着管道更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旅程,是林枫从未体验过的。他们穿行在如同城市血管般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里。有时是宽敞但积满污水的旧排水干道,恶臭扑鼻;有时是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暖气或电缆管道,闷热难当;有时需要爬上锈蚀的梯子,进入更高一层的废弃设施层;有时甚至要撬开某个隐蔽的检修口,进入一片完全未知的黑暗空间。
老坑对这里确实了如指掌。他很少犹豫,即使遇到岔路,也能很快做出选择。他不时停下来,耳朵贴附在管壁上倾听,或者用探路棍轻轻敲击,根据回声判断前方的虚实和结构。他走的显然不是常规路径,很多地方都留有他长期活动或简单改造的痕迹——比如用废钢筋加固的脆弱地段,比如某些岔路口用粉笔留下的、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标记。
“这些地方……你怎么会这么熟?”林枫忍不住问。老坑的步伐很稳,即使在高低不平、湿滑难行的地方也极少颠簸。
“以前是矿上的巷道工,后来矿塌了,没活路,就来城里讨生活。”老坑的声音在管道里带着回音,“给市政打过零工,修过下水道,也……帮一些人做过些见不得光的‘私活’,挖洞、埋东西、或者运点不想走地面的货。这城底下,明着的暗着的管道、防空洞、老地基、废弃的地铁勘探道……七拐八绕,比地上那摊子还复杂。待得久了,哪儿老鼠打洞我都知道。”
这解释了他对地下网络的熟悉,也暗示了他可能从事过一些灰色活动。林枫不再多问。在这种环境下,追问太多没有意义。
他们沉默地行进了很久。时间在地下失去了意义,只有老坑沉重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远处地面的模糊震动或流水声。林枫的腿伤在固定后疼痛稍减,但失血和疲惫让他昏昏欲睡,他不得不掐着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老坑在一个看似普通的管道拐角处停了下来。他放下林枫,让他靠坐着,然后走到一面布满水渍和苔藓的混凝土墙前,伸手在几块看似随意的砖石缝隙里摸索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响,一块大约半米见方的墙体竟然向内凹陷,然后向旁边滑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里涌出一股带着尘封气息、但相对干燥的空气。
“进来。”老坑率先钻了进去。
林枫跟着爬进去。里面是一个不大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密室,大约十平米见方。墙壁和天花板用粗糙的水泥抹过,地面相对平整。角落里堆着一些箱子和杂物,中间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铺着还算干净的旧被褥。墙壁上固定着几盏老式的蓄电池灯,此刻是关闭的。最显眼的是,密室另一头还有一个小门,似乎是出口。
老坑关上了身后的暗门,打开了一盏蓄电池灯。柔和的白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这个简陋但功能齐全的避难所。这里有简单的灶具、桶装水、罐头食品,甚至还有一个老旧的收音机和一些维修工具。
“这是我其中一个‘窝’。”老坑脱下防护帽和口罩,露出真容。他大约五十多岁,脸庞黝黑瘦削,皱纹深刻如同刀刻,眼神平静而略带沧桑,头发剃得很短,能看到不少白发。“这里还算安全,入口隐蔽,通风口也做了伪装,通到很远的一个废弃排风塔。你暂时可以在这里休息,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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