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铁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低沉长鸣,如同某种即将爆发的预兆。风掠过车厢缝隙,发出细微的呜咽声,仿佛在警告即将踏入这片钢铁牢笼的人们。
沈墨白蹲在车顶,手指轻轻敲击着钢笔的笔帽,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下方那节封闭的车厢。林悦和陈宇已经潜入,他必须等一个信号,确认他们安全进入目标区域。
车厢内,林悦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金属壁上。她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还有低沉的交谈,带着浓重的关东口音。她的手指在腰间枪套上轻轻一扣,示意陈宇跟上。
两人从通风口翻入车厢,落地时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车厢内昏暗,只有几盏微弱的照明灯,映出一排排铁皮箱,箱体上印着模糊的日文标识。林悦迅速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车厢尽头的一扇铁门上——那里,就是他们要找的专家所在。
陈宇跟在她身后,手里握着一枚烟雾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林悦蹲下身,轻轻推开铁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一声微弱的叹息。
门后,一名日军军官正坐在桌前翻阅文件,桌上摆着几本厚厚的资料,还有一支钢笔。林悦一眼认出那是毒气研究的密档,她迅速上前,将资料塞入背包。军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却被林悦一枪托砸在额头上,当场晕倒。
“找到了。”她低声说,“专家应该就在隔壁。”
陈宇点头,轻轻拉开隔壁的门。果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被绑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惊恐。林悦快步上前,用匕首割断绳索。
“我们是来救你的。”她低声说,“能走吗?”
男人点头,嘴唇干裂,声音沙哑:“他们……他们要运到前线。”
林悦没再问,将他扶起,示意陈宇掩护。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日军士兵冲了进来。
“发现他们了!”陈宇低吼,抬枪射击,子弹击中一名士兵的肩膀,血花飞溅。
沈墨白听到枪声,立刻从车顶跃下,顺着侧边的扶梯翻入车厢。他刚落地,就看见林悦和陈宇背靠背站在狭窄的通道中,枪口对准前方不断涌来的敌人。
“火力压制!”沈墨白大喊,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向敌人扫射。
日军士兵被逼退几步,但很快又重新组织进攻。车厢空间狭小,陈宇的炸药根本无法施展,只能依靠枪械和手雷进行近战。
“烟雾弹!”林悦喊道。
陈宇立刻投出一枚烟雾弹,浓白的烟雾瞬间弥漫整个车厢,遮住了敌人的视线。沈墨白趁机向前推进,一脚踢翻一名试图靠近的士兵,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继续撤!”他命令道。
三人一边开火一边后退,逐渐被逼到车厢连接处。日军的火力越来越密集,子弹在铁壁上擦出一串串火星。
“陈宇!闪光弹!”林悦喊道。
陈宇迅速取出一枚闪光弹,拉环后用力投向通道口。强光瞬间炸开,敌人被致盲,惨叫声此起彼伏。
“走!”沈墨白抓住专家的手臂,带着他冲出烟雾。
林悦紧随其后,边跑边回头扫射,掩护队伍撤离。她的眼神在敌人中扫过,忽然,注意到一名军官站在远处的车厢门口,神情冷静,似乎并不慌乱。
那名军官穿着深色军装,胸前别着一枚徽章,样式与她之前见过的日军标志略有不同。她心中一动,却来不及细想,只能继续向前。
他们冲进下一节车厢,沈墨白立刻反手将门关上,用铁链锁死。
“专家,你还能走吗?”他问。
“能。”男人喘着气,脸色苍白,“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也不会。”林悦低声说,检查了一下弹药。
陈宇靠在墙边,擦了擦额头的血迹:“这节车厢是空的,我们可以在这里短暂休整。”
沈墨白点头,转动手中的钢笔,眉头紧锁:“但敌人会继续追击,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
林悦从背包中取出那份资料,翻开其中一页,发现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似乎被某种特殊墨水覆盖。她皱眉,将纸页放在灯光下,依旧无法辨认。
“这页有问题。”她低声说,“需要特定光源才能显影。”
沈墨白接过纸页,也皱起眉头:“先收好,等脱险后再处理。”
陈宇靠在窗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他们还在推进,我们不能久留。”
沈墨白点头,站起身:“继续撤,目标是车尾。”
林悦将资料重新塞回背包,手指无意间触碰到那枚旧怀表。她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坚定。
“走。”她低声说。
三人带着专家,沿着车厢通道继续后撤。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和心跳,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血腥的味道。
前方,又一扇门缓缓打开,黑暗中,隐约可见几道身影正缓缓逼近。
沈墨白抬枪,林悦紧随其后,陈宇握紧烟雾弹,随时准备投掷。
战斗,还未结束。
枪声再次响起,火光在黑暗中炸裂,照亮了车厢内紧绷的神经和坚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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