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爆炸的冲击波过后，行政楼地下一层的空气里还裹挟着灼热的焦糊味和呛人的粉尘。耿旭扶着墙壁站起身，拍掉警服上的碎石，视线穿透弥漫的烟尘，落在一片狼藉的密室深处——原本厚重的金属保险柜已被炸成扭曲的废铁，散落的碎片上残留着未完全碳化的实验资料灰烬，李建国的尸体被冲击波推到了墙角，胸口的手术刀仍插在原处，伤口周围的衣物已被熏黑。
“所有人注意，勘查时务必轻拿轻放，任何细小碎片都可能是关键证据。”耿旭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连续四十多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的喉咙干涩得发疼，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技术组优先提取保险柜残骸里的残留资料，尚柳，你负责尸检补充勘查，重点确认李建国的死亡细节是否有遗漏。”
尚柳点点头，戴上双层手套，蹲下身仔细检查李建国的尸体。她的指尖拂过尸体的皮肤，感受着早已散去的余温，眉头渐渐皱起：“死亡时间确实是三天前，和之前判断一致，但他的指甲缝里有微量的蓝色粉末，之前现场混乱没注意到，这不是医院常用试剂的成分。”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刮取粉末，放进密封证物袋，“另外，他的后颈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像是被注射过某种药剂。”
“蓝色粉末？针孔？”耿旭凑过来，目光落在证物袋上，“难道他不是被简单灭口，而是被强行提取了什么信息，或者注射了试验药剂？”
“有这个可能。”尚柳站起身，看向周围散落的实验器材，“这里的实验台虽然被炸毁，但残留的试剂瓶碎片上，有和仁心医院地下实验室相同的‘归航项目’标识。结合刘志远的供词，李建国是项目核心科研人员，他手里很可能掌握着比保险柜里更关键的秘密。”
张婷婷站在入口处，正用相机拍摄现场全景，听到两人的对话，转头说道：“我刚才联系了审讯室，王劲松还是拒不交代，只说自己只是按刘志远的命令办事，对项目核心一无所知。那两个转移资料的工作人员更是一口咬定，只是帮信息中心搬运设备。”
耿旭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溅起些许粉尘：“都是硬骨头。但密室爆炸和李建国的死，说明‘归航项目’还有残余势力在活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核心据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名技术人员捧着一个变形的硬盘跑过来，语气急切：“耿队，尚科长，我们在保险柜废墟底部找到了这个硬盘，虽然严重受损，但硬盘外壳有防高温保护，里面可能残留部分数据！”
尚柳立刻接过硬盘检查，眼睛亮了起来：“这是军工级别的防销毁硬盘，普通爆炸确实无法完全损毁。立刻送技术科做数据恢复，优先级最高！”
技术人员匆匆离开后，尚柳的目光突然落在证物箱里的一块残留试剂碎片上。那碎片上沾着少量淡黄色液体，和她记忆中十年前碎尸案受害者身上提取的不明组织样本颜色极为相似。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在她脑海中成型，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耿队，我有个关键想法。”尚柳抓住耿旭的胳膊，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十年前碎尸案的受害者残留组织，我们一直保存在物证库。之前因为技术限制，无法确定那些组织的具体成分。现在我们有了‘归航项目’的基因改造样本和检测设备，能不能把旧案样本重新拿出来检测？如果能证明两者匹配，不仅能彻底告破十年悬案，还能坐实‘归航项目’的反人类罪行，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重新检测旧案样本？”耿旭的身体猛地一僵，十年前的办案画面瞬间涌上心头——冰冷的河道、被肢解的残肢、受害者家属崩溃的哭声，还有自己当时立下“必破此案”的誓言。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你是说，那些不明组织真的和‘归航项目’有关？”
“可能性极大！”尚柳语气坚定，“刘志远供词里明确提到，十年前的受害者是‘001号试验品’，而我们在医院找到的实验资料里，也有‘001号’的初步记录。两者的时间、特征都能对应上。只要基因序列匹配，这就是铁证！”
张婷婷也立刻附和：“这个思路太关键了！十年悬案是江城警方的心病，也是‘归航项目’早期罪行的直接证据。如果能告破，不仅能给受害者家属交代，还能震慑残余势力。我陪你去物证库提取样本！”
耿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好！现场勘查交给副队，我们现在就去物证库！尚柳，技术科那边你提前安排好，所有设备优先保障这次检测！”
驱车赶往物证库的路上，耿旭的手指一直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张婷婷看出了他的紧张，轻声安慰：“耿队，我知道你压力大，但尚柳的技术你是了解的，这次一定能有突破。就算……就算结果不如预期，我们也在一步步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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