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顾平安低声咒骂，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指尖似乎还能嗅到加油站那滑腻柴油混杂血腥的特殊气味。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重重敲打着他的理智。
唐人街的反常“真空”，老迈克店里的尸体，完好却无人问津的油罐，以及最后那场发生在加油站附近的致命冲突……这一切碎片般的信息在脑海中翻滚、拼接。
他之前的模糊猜想——“它们有组织”——此刻不再是遥远和抽象的恐惧，而是化作了悬在头顶、冰冷刺骨的现实利刃。
“是不是本能？……还是有人在指挥它们？又或者……是‘更高级’的生物本身在控制？”这个念头让顾平安脊背发凉。
如果丧尸仅仅是被生物本能驱使的行尸走肉，凭借武器和经验或许还有一搏之力。
但如果它们背后存在一个指挥者，一个懂得设下陷阱、清扫区域、甚至伏击幸存者的智慧（或恶意）存在……这场末日生存游戏，瞬间就从地狱模式提升到了完全无法想象的绝望深渊。
他颤抖着手从座椅旁摸出那个沾染了些许污渍的笔记本。
翻到记录观察的一页，笔尖用力地在昨天那句“丧尸还属于碳基生物的范畴”后面，又添上了新的一行字迹，字迹因紧张而有些扭曲：
【今日晴，重回开普敦的唐人街，发现周围异常“干净”，因为某种不知道的因素影响，直到爆炸声的响起，我才在车的后视镜里发现了丧尸。】
【如果发现某一个地方没有任何的丧尸或者人类活动的迹象，立马远离。】
写完后，他猛地合上笔记本，仿佛要隔绝那令人窒息的真相。
目光投向堆满后货箱的战利品：沉甸甸的弹药箱、码放整齐的油桶、冰冷的枪械，以及堆放在一旁的食物和药品。
这些都是他和黑豹在末日生存下去的依仗，心里的不安顿时减少了几分。
顾平安想起了老邓头——那个没得到回应的店门。
也不知道老头了怎么样了，加装车头钢板的计划，现在看来也是落空了。
“黑豹，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顾平安对着后座的伙伴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茫然。
他启动了引擎，道奇公羊低沉的轰鸣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没有朝着某个明确的目的地猛踩油门狂奔，而是缓缓驶回主路，谨慎地将速度控制在一个既能快速反应又不过分消耗燃料的程度。
向着来时的路，离去。
行驶了十来分钟，顾平安就发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G63。
慢慢把车停下后，拿起HK416，小心翼翼地靠近这辆G63。
顾平安走到车前，车内的人都还没有发现他。
顾平安透过车窗，看到车内坐着一女孩，黑头发！
这个时候她看一眼后视镜，就会发现自己的车边站着一个男人。
但是她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
顾平安站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在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危险，才轻轻敲了敲车窗。
这还是顾平安第一次在世界发生变化后，第一次遇到亚洲人。
那女孩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泪水，带有一丝悲伤。
也被顾平安的出现，吓了一跳。
“你是谁？”右手慢慢握紧了腰间的手枪。
顾平安示意她摇下车窗，女孩犹豫了一下，缓缓按下按钮。
“你怎么在这里停车？发生什么事了？”顾平安低声问道。
女孩反问了一句：“我可以相信你吗？”
顾平安摇摇头说：“末世，你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女孩一愣，没想到顾平安会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会来问我？”
“这条路我这几天，跑了好几次，你是我第一个在路上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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