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的铜盖裂了条缝,欢宝儿伸手摸了摸,边缘有点扎手。她没急着修,也没翻看里面。阵已经破了,对方的气脉断得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她把罗盘收进包袱,顺手把桃木剑往背后一插。短腿在台阶上晃了两下,鞋底蹭掉了一小块泥。
远处写字楼的灯灭过一阵后又亮起来,这次不是绿的,是普通的白光。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撑着黑伞,穿西装,手里拎个红木盒子,走路的样子像是鞋里进了水,一步一犹豫。
欢宝儿看着他走近,没动。
那人站到她面前两米远的地方停住,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师父。”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我们那边……刚才系统出问题了,地气乱了,仪器全崩了。”他低头看了看脚尖,“查了数据,是你动的手?”
“你们先动的。”她歪头,“嫁接活人地脉,还连到煎饼摊底下,老李昨晚梦见他老婆抱着锅铲哭,你说这事怪谁?”
男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不是来吵架的。”他把红木盒往前递了递,“这是点心意,赔礼。”
欢宝儿没接。
“你们这行当,讲究个师承规矩。”她说,“我师傅教我的第一句话是:风水动不得私心。你们拿商业楼的地气去冲别人家祖坟脉,图什么?多赚两百万?还是想在协会挂个名?”
男人脸有点红,手里的盒子往下垂了点。
“我们知道错了。”他说,“确实急了点。项目压力大,上面催得紧,就想走个捷径。没想到你这么小……还能看出来。”
“我不小。”她认真纠正,“我三岁半,该懂的都懂。”
男人憋了半天,终于笑了下:“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欢宝儿这才从包袱里摸出一张黄纸符。纸有点旧,边角微微卷起,上面画的符文很简单,线条也不太稳,一看就是初学者的手笔。
“这是我第一次画的符。”她捏着一角,在空中抖了抖,“没用过。今天送你。”
男人愣住:“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踮起脚,直接把符塞进他西装内袋,“就当交个朋友。下次别干这种事了,怪吓人的。整条街的猫都炸毛了三天,狗见了电线杆都要拜三拜,你们说这像话吗?”
男人低头看着胸口的位置,手指碰了碰那张符纸,又抬头看她。
“小师父……”他声音低了些,“我们认输,也认你这个朋友。”
说完,他把手伸了出来。
欢宝儿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歪了下头,伸出自己短短的小手,啪地一下拍上去。
握了。
对方的手很大,她的手只够包住一根手指。但他握得很认真,她也用力回捏了一下。
旁边工地门口值班的老张探出头来瞅了一眼,又缩回去打电话:“哎老王,别赌了,对面那小姑娘跟人家握手了!和了!真和了!”
没人围观太久。一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在夜里握手,也没什么好拍视频的。路人扫了一眼就走了,工人继续蹲角落抽烟,连风都比刚才顺了。
欢宝儿松开手,往后退一步,拍拍裤子。
“以后做事前想想后果。”她说,“别光看罗盘指哪,还得听听老百姓做不做噩梦。”
男人点点头,把红木盒轻轻放在台阶上:“这东西你拿着吧,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就是一对镇宅铜铃,老手艺做的。放你那儿,也算物归其主。”
她没推辞,拎起来掂了掂:“能响不?”
“能,摇一下就响。”
“那行。”她把盒子塞进包袱,“响了我就知道有人又乱来了。”
男人笑了笑,转身要走,又停下:“那个……明天评审会,你会来吧?”
“王总发消息让我八点到。”她掏出手机晃了晃,“我还带了早餐,不会迟到。”
“那……到时候见?”
“见。”
他撑伞走了,背影慢慢消失在路灯尽头。
欢宝儿坐回台阶,从包袱里拿出一瓶牛奶,拧开喝了一口。奶味很浓,她舔了舔嘴唇,把空瓶放在脚边。
风吹过来,把她左边的小揪揪吹散了。她抬手抓了抓头发,发现红木盒的绳子有点松。
她解开看了看,里面两枚铜铃并排躺着,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她拿起一枚,轻轻摇了摇。
叮——
声音很轻,但传得远。
她又摇了一下。
叮——
这次,她听见工地上有个人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哎哟,怎么突然觉得心里敞亮了呢?”
她笑了,把铜铃放回去,重新系好绳子。
然后抬头看了看那栋写字楼,二楼的窗户还亮着灯,窗帘拉了一半。
她小声说:“师傅说,术无高低,心有善恶。你们没伤人命,我就当你们迷路了。”
说完,她把包袱往身边挪了挪,桃木剑靠在腿边,牛奶瓶静静立在水泥地上。
远处传来早班环卫车的声音,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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