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年纪老了,是思维老了。
他习惯了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经验,习惯了兵书上的死道理。可儿子告诉他:经验可以量化,道理可以计算,连杀人技都能用算学优化。
这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第五部分:“门票”引发的家庭革命
晚膳时,裴承泽的手抖得拿不住筷子。
裴秀宁心疼地给他布菜,裴承志默默把汤碗推过去,连裴琉璃都收了笑脸,亲自给儿子揉胳膊。
只有裴琰之,还在沉思。
“承泽,”他忽然开口,“你今日说的那些……能写成册子吗?”
裴承泽抬头,眼睛又亮了:“能!阿爷要学吗?孩儿可以教您!不过……”他狡黠一笑,“得收束修。”
满桌喷饭。
裴琉璃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桌大笑:“对对对!收束修!按课时收费!包教包会,不会退款!”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课程体系了:初级班教军体拳,中级班教科学训练法,高级班教战术推演……目标客户?长安城的武将子弟啊!这市场,蓝海!
裴琰之看着兴奋的妻子和儿子,嘴角抽了抽。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家,好像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胡闹。”他板起脸,“武艺乃保家卫国之本,岂能儿戏?”
“正因为是保家卫国之本,才更要科学训练啊!”裴承泽来劲了,“阿爷您想,如果全军都用科学训练法,战斗力提升三成,那是什么概念?少死多少人?多打多少胜仗?”
这话戳中了裴琰之的死穴。
他沉默了。良久,才道:“你先写出来,为父看看。”
“好嘞!”裴承泽饭都不吃了,蹦起来就往书房跑,“孩儿今晚就写!”
裴琉璃看着丈夫复杂的表情,凑过去小声说:“郎君,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儿子……有点像军师?”
“不是像,”裴琰之看着儿子跑远的背影,缓缓道,“他就是。”
那眼神里有骄傲,有欣慰,还有一丝……警惕。
他想起宴席上皇帝的话,想起少府监的差事,想起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这个家太显眼了,显眼到让人不安。
而此刻,儿子又展现出这样的才能。
福兮祸所伏。裴琰之握紧了筷子。
“夫人,”他低声说,“承泽这些本事,暂且不要外传。”
裴琉璃收敛了笑容,点头:“妾身明白。”
她当然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古今通用。
但……
她看向书房的方向,那里已经传来算盘声和炭笔划纸的声音。
有些光芒,是藏不住的。
就像她这个穿越者,就像她这个算学天才儿子。
既然藏不住,那就……让光芒亮到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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