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仪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虽然祠堂的告示足以回击堂伯祖的算计,但最近几日,父亲最好每日都憔悴地去外面走一走,让浔阳城的百姓好好看一看,父亲已因这两件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陶衡面上流露出抗拒之色。
陶令仪也不劝他,只是提醒:“父亲是想让人在背后议论和看笑话,还是让人同情你被接连算计的遭遇,你就自个斟酌决定吧。”
话完,也不同他废话,便转身走了。
陶令仪此去江州府,为赵佐使求情是假,进一步打探周小乙以及香严师僧的事才是真。
王坦的事已经彻底地传开了。
崔述料定她会来江州府,一早就在书房等着了。
同崔夫人和崔玉说了会儿话,陶令仪便在镜心的带领下,进了崔述的书房。
谢临舟也在。
“无须多礼,坐吧。”崔述不待陶令仪行礼,便朝谢临舟身旁的椅子抬一抬下巴,示意她坐下说话。
陶令仪挨着谢临舟坐下后,还未开口,崔述便将陶伯玉强拉着赵佐使去买酒,回来发现王坦逃跑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说的自然是赵佐使的供词。
“赵佐使挨了板子,也知道是被你堂伯祖算计了。”崔述皱眉,陶伯玉算计赵佐使的事,说到底还是赵佐使管不住自己的欲念,而陶伯玉又并未触犯任何律令,他的所行所为,也是陶氏内部的事,他无权插手,只能提醒,“但此事闹得太大,想要收场恐怕不太容易。”
“我已经解决了。”陶令仪道。
崔述吃惊:“说一说,怎么解决的?”
陶令仪说了。
“不错,不错!”崔述大赞,“破而后立,的确是解决当前非议最好的法子。”
既然危机已经解除,崔述也不多说了,拿起一旁的案卷递向她道:“看看吧。”
春桃上前接过来,递给陶令仪。
陶令仪打开后,才知道是与私造作坊案相关之人的口供。
共有六份口供。
萧文瑾、周小乙、陈大勇、郑林、周顺以及净空。
陈大勇跟周小乙一样,是山麓团保的成员。
郑林、周顺是观户之二。
净空是巡山僧之一,出自能仁寺。
陶令仪将口供来回翻了两遍,没有看到香严师僧的那一份,不由诧异:“香严师僧还是不肯招供?”
崔述拧眉点头:“据巡山僧中东林寺的僧人回答,这个香严师僧是九年前到的东林寺,自称以前都是游僧,年纪大了,想要找个落脚之处。因他医术高超,智弘律师便留下了他。”
萧文瑾是三年前到的浔阳,香严师僧是九年前到的东林寺,那就是说,香严师僧比萧文瑾还要早来浔阳六年。
而九年前,是六百八十二年。
六百八十二年前后发生什么事了?
陶令仪对唐朝的律法还稍有了解,但对这些历史,知道的却并不多。
摇一摇头后,她又问道:“虽是游僧,但他既能找到东林寺要求落脚,那以前很有可能也在别的寺院落过脚,有人知道他在来东林寺之前,去过哪些寺院吗?”
崔述依旧拧着眉:“我已经让文晦兄、深甫兄以及令则兄前去东林寺打探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意思是,萧文瑾、周小乙以及所有巡山僧都不知道他的过往。陶令仪直觉韦明远、杨玄略等人恐怕也打探不到香严师僧的任何消息。
不过这话她没有说,而是又问道:“我听崔贵说,大人已经让卢都尉去捉拿萧文瑾招揽的那些私兵,不知可有结果了?”
“暂时还没有。”崔述听她问起阿贵带去陶氏的消息,便又挨个跟她说了一遍,“文晦兄和令则兄按照王石金和陶杜氏的招供,已经将王石金毒害的六人尸骨都挖出来重新验证了一回,六人尸骨上的症状与苏守仁一样,可证明六人确属被王石金毒害而亡。”
“因鹿鸣寨就在庐山脚下,文晦兄行事又过分细致,在他盘查张鹿鸣等人生前与王石金的恩怨时,不少相邻村子的人都赶过来看热闹。”
“从这些看热闹之人的闲谈中,文晦兄得知近些年庐山周围不少村子的人都莫名害了风疾而亡,仔细打听下,又得知这些害了风疾之人多是山麓团保、观户以及巡山僧,便情知事情不简单,一边安排人赶紧回来通报我,一边又带人跟着那些爆料村中有风疾而亡之人的村民,又前去一一验证。”
“他让人带回来的消息,基本与周小乙的招供重叠,我就又让人带话给了他。”
“恰好,香严师僧不肯招供,又顺便让他得闲之时,也同深甫兄和令则兄去一趟东林寺。”
说了这一长串的话,崔述口渴的停下来,喝了两口茶,又继续:“令则兄这边就比较简单了,确认那三具尸骨是中毒而亡后,便带人将与王石金通奸,进而害夫的几个妇人逮捕了回来。王石金都已经招供了,这几个妇人也就没有再隐瞒,该交代的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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