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开口,声音有些哑,“我想回去看看父亲。但兄长的下落,我绝不会放弃。萧墨。”
她唤他的名字,第一次没有带任何称呼。
萧墨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你愿意陪我回江南,我很感激。”苏云裳站起身,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毫不在意,“但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什么。你是赵大哥的护卫,你有你的职责。我可以雇镖师……”
“我自愿。”萧墨打断她,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赵公子身边,不缺我一个护卫。但你身边,需要。”
这话说得直白,苏云裳的脸颊微微发烫。
赵无妄轻咳一声,打破微妙的气氛:“萧墨说得对。我这边有清弦,有厉兄,还有月姑娘,足以应付。你二人回江南,一来照料苏伯父,二来,或许能在江南查到新的线索。”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苏文轩兄长的失踪,江南是他的根。也许有些线索,只有在故土才能找到。”
厉千澜点头:“我会传信江南镇魔司分署,让他们协助调查,但不会干涉你们行事。若有需要,可用这枚令牌调动当地资源。”
他将令牌递给萧墨。
萧墨接过,握在掌心,向厉千澜微微躬身——这是这个骄傲的剑客,少有的致谢姿态。
“那就这么定了。”沈清弦拉起苏云裳的手,“你们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苏云裳看向院外的雨幕,“父亲病重,耽搁不得。我想……明日一早便走。”
“这么急?”月无心挑眉。
苏云裳苦笑:“离家时,父亲尚能每日巡视商铺。如今信中说他已不能下床……我怕迟了,连最后一面都……”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懂。
生老病死,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抗衡的轮回。纵有古画通玄,纵有异术傍身,在至亲的衰老与病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去准备马车和干粮。”萧墨转身便走,行动果决。
“我去帮你们收拾行李。”沈清弦拉着苏云裳往厢房走去。
廊下只剩下赵无妄、厉千澜和月无心三人。
雨依旧在下,天地间一片苍茫。
“国师府的事,我们何时动手?”月无心问,目光却看着萧墨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厉千澜沉吟:“等他们走后。夜探国师府风险太大,人越少越好。”
“你担心连累他们?”月无心转过头看他。
“我担心任何不必要的牺牲。”厉千澜的声音平静,“苏姑娘有她的责任要承担,我们也有我们的。各尽其责,便是最好的安排。”
赵无妄望着雨中萧墨消失的背影,忽然道:“你们说,萧墨这次去江南,会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吗?”
“什么答案?”月无心问。
“关于他过去的答案。”赵无妄若有所思,“他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但‘暗潮’杀手组织的烙印,一直刻在他身上。江南是苏家的根基,也是‘暗潮’曾经活跃的地方。或许这一去,他不仅能帮云裳找到兄长,也能找到他自己。”
厉千澜沉默片刻,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我们的战场在京城,在古画,在国运。他们的战场,在江南,在亲情,在过往。”
“而我们最终要面对的战场,”月无心轻声道,“或许在更远的地方。”
三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廊下,听雨声淅沥,看秋叶飘零。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聚;这一去,不知前路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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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清思院为二人饯行。
宴席简单,却情意深重。沈清弦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江南小菜,赵无妄开了一坛珍藏的梨花白。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举杯,一饮而尽。
苏云裳换上了一身便于骑马的劲装,长发束成高马尾,少了几分闺秀的柔美,多了几分江湖儿女的飒爽。她端起酒杯,敬众人:“这些日子,多谢诸位照拂。云裳此行归乡,定不负所托,查清兄长下落。也望诸位在京中,万事小心。”
说罢,仰头饮尽,酒意染红双颊。
萧墨依旧是那身黑衣,默默坐在她身侧,只在众人举杯时,才端起酒杯,却不说话,只将酒一饮而尽。
宴至中途,月无心忽然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给苏云裳:“南疆的‘护心蛊’,佩戴在身,可避寻常毒物,也能在危急时示警。江南虽不比京城凶险,但人心难测,带着防身。”
苏云裳接过,锦囊入手温热,隐约能感到其中有什么在微微搏动。她郑重收好:“多谢月姐姐。”
厉千澜也取出一物,是一枚小巧的响箭:“若遇险情,释放此箭,百里之内,镇魔司的人会看到。”
赵无妄与沈清弦对视一眼,沈清弦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给苏云裳:“这镯子没什么神通,只是我母亲留下的。你戴着,就当……我们陪在你身边。”
苏云裳眼眶一热,接过玉镯戴在腕上,尺寸竟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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