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轻轻握了握赵无妄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她看向手稿最后那关于“隐墨山洗墨潭”和“后手”的记录。“哥哥相信墨先生在最终之地留下了‘后手’,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要么利用‘后手’加固甚至重塑封印,将邪神和诅咒重新锁死;要么……找到某种方法,在保全……某些必要部分的前提下,进行有限的净化或分割。”她说的“必要部分”,可能指的是墨先生尚未完全被污染的残魂,或者画中那些无辜受害者的怨念。
“手稿缺失了关于‘后手’具体是什么以及如何操作的关键部分。”赵无妄沉吟道,“只提到需要‘钥匙’,以及我之前的推测——可能需要在‘心脉之锁,逆鳞之位’断开某种枷锁。风险是‘恐惊邪神’。”
“还有‘钥匙’的三种可能。”厉千澜总结,“血脉难寻,星象难控,最可能的就是‘同源印记或器物’。赵兄的胎记,沈姑娘的异瞳,甚至……那幅古画本身,或者‘墨仆’守护的某些东西,都有可能。”
线索汇聚,指向明确,但每一步都布满荆棘,充满未知。前往隐墨山,寻找洗墨潭,面对可能存在的“继承者”埋伏,尝试开启可能引发邪神反扑的“后手”……这无疑是条九死一生的路。
“我们必须去。”苏云裳擦干眼泪,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为了哥哥,为了所有被古画害死的人,也为了……不让墨先生的牺牲彻底沦为一场空,反而酿成更大的灾祸。”
赵无妄看向沈清弦,沈清弦对他轻轻点头。他又看向厉千澜。
厉千澜目光扫过昏迷的月无心和重伤的萧墨,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随即被决断取代:“镇魔司的职责,在于守护黎民,祛除邪祟。此患不除,京城乃至天下难安。我会立刻着手安排,抽调可信精锐,准备车马物资,并设法收集一切关于隐墨山及洗墨潭的地理、气候、传说情报。同时,加派人手保护忘尘阁,确保萧兄弟和月姑娘能得到最好的照料。”他顿了顿,“但前往隐墨山的具体人选和行动方案,需从长计议。我们现在的状态……”
的确,萧墨重伤濒危,月无心昏迷未醒,沈清弦精神损耗严重,赵无妄自己也带伤,苏云裳更是武力薄弱。以这样的状态前往凶险莫测的隐墨山,无异于送死。
“我们需要时间休整和准备。”赵无妄道,“至少,要等到萧兄弟情况稳定,月姑娘有苏醒迹象。另外,关于‘钥匙’和‘后手’,我们还需要更多信息。或许……可以从‘墨仆’陈三那里,或者镇魔司的古老卷宗中,再挖掘一些线索。”
“陈三……”苏云裳想起码头分别时陈三惊惶的样子,“他恐怕已经躲起来了,要找到他很难。而且,经历了上次袭击,他未必还敢相信我们。”
“尽力而为。”赵无妄道,“此外,那幅古画本身,或许也能提供一些信息。清弦,你与它的共鸣最深,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或许可以尝试更温和地……‘感应’它,看能否捕捉到关于隐墨山或‘后手’的细微信息。”
沈清弦应下,但心中清楚,与古画的任何深度接触都伴随着被侵蚀的风险,必须慎之又慎。
初步的方略就此定下:厉千澜负责调动资源和情报;赵无妄和沈清弦研究现有线索并尝试进一步与古画沟通(谨慎地);苏云裳协助照料伤员,并尝试通过可能的安全渠道,看能否再联系上“墨仆”陈三;所有人抓紧时间恢复调养。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在众人商议后的第二天午后,忘尘阁外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来者是一个穿着普通布衣、戴着宽大斗笠的老者,手里提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旧药箱,自称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姓吴。他说是受一位“不便透露姓名”的旧友所托,前来为一位“中了南疆阴寒蛊毒、魂魄受损”的病人诊治。
镇魔司的暗卫本要阻拦盘查,但厉千澜闻讯出来,看到那老者摘下斗笠后露出的面容,以及老者手中一枚看似普通、实则暗藏镇魔司极高权限暗记的木制令牌时,脸色微变,立刻屏退左右,亲自将老者引进了密室。
老者身形佝偻,面容枯槁,唯有一双眼睛,虽混浊却偶有精光闪过。他进入密室后,对赵无妄等人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便直接落在了昏迷的月无心身上。
“厉统领,”老者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老朽时间不多。那丫头中的,是南疆失传已久的‘蚀魂血髓蛊’反噬,又强行切断与邪术的生机连接,阴寒死气已侵心脉,寻常药物只能吊命,无法根治。”
厉千澜心中一紧:“吴老,您有办法?”
被称为吴老的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月无心床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紧锁。
“办法……有一个,但凶险无比,且需一物为引。”吴老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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