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他不是你的儿子，都是娘生的，他的娘会心疼？割你儿子的肉，你忍得吗？
你！你！还有你！你们，给后辈积点德吧。”
“他又不是你儿子，你急什么！？”
父亲已经将南子的父亲逼至断墙，我耷拉着的脑袋抵在土墙上，呼吸也带上一股黄土的气味。
“你们一家吃的喝的是哪里来的，你自己清楚，刚开始怕人家父母找过来，对人家还好，装的人模狗样的。
可装了几年？！有五年吗！？连三年都没有，你的良心是让狗吃了吗！？药人，你们不怕遭天谴，我怕行了吧！”
父亲一把抓住南子父亲的衣服，随手一甩就将我们二人一同扔到地上。
“给脸不要脸，”说着父亲从怀中掏出两小锭碎银子，扔到南子父亲身上，“好处给你了，别再碍事了。”
南子父亲撑起上半身，将身上的碎银子拍落，想来抓我，却被我躲开。
我艰难的起身，我衣不蔽体，身上淌着血，血液沾着地上干燥的尘土，抬头望向父亲。
父亲在皱眉，并不是因为心疼，而是我身上流的不是血，是他们白花花的银子。
南子的父亲再度伸手来抓我的脚腕，却再次被我躲开。
我知道是躲不过的，南子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南子和他这位腿瘸的父亲相依为命。
如果南子的父亲再因为我出什么意外，那我将会失去我唯一的玩伴，或许我是躲不过的，后果起码不应该让南子承担，我不想再连累别人。
我想着只要我回去，父亲起码会放了南子父亲这个可怜的老实人。
“旺财，你回来。”南子父亲朝我吼道。
我耷拉的脑袋毫无生气的抬起来，扭头朝着南子父亲苦涩一笑，小声道。
“父亲不会害我的，我是在救人。
南子在家还等着他的父亲热饭呢，叔父，你回去吧，我会没事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不是你的父亲，你....”
南子父亲的话哽在口中，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转身看去。
父亲的镰刀上向下淌着暗红的鲜血，而男子父亲就那样不甘的躺倒在地上，最后毫无生气的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愣在原地，突然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瘫软在地，匍匐着爬到南子父亲身旁。
我用手推了推南子的父亲，并未得到他的回应。
我的手更加用了几分，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南子父亲的血染满了他的布衣，也染在我的手中，我看着我手中的血。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我的血还是南子父亲的，我只觉得我的脑子轰一声炸开。
我想，人或许不应该一次性出这么多血，人是不能一次性出这么多血的，南子的父亲不再回应我。
南子的父亲现在，他好像是不动了，就像之前院中的那条温顺的老黄狗一样，不动了，被人割开了喉咙，流很多血，然后就不动了，这是死了。
南子父亲死了，他还是死了，我害死的。
我被父亲拎着单薄的衣衫直接脱离了大地，我的伤口也在向下淌血。
父亲为什么要杀了南子父亲？
南子以后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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