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坐在加长林肯的后座,丝绒座椅的触感柔滑如缎,却熨不平她心头的褶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扶手,刚才在香樟树下嘴角溢出的血迹早已被湿巾擦去,但喉间残留的腥甜和胸腔里翻涌的不甘,却像墨渍滴入清水,晕开一圈又一圈挥之不去的烦躁。
“小姐,已经到庄园门口了。”司机老陈的声音透过隔板传来,带着一贯的恭敬。
叶芝“嗯”了一声,推开车门时,管家福伯已经捧着羊绒披肩等在车旁。秋日的晚风带着凉意,拂过她精心打理的卷发,福伯刚想替她披上披肩,却被她抬手拦住:“不用,这点风算什么。”
她踩着符合上学的低跟学生鞋,径直走向主宅。汉白玉铺就的台阶被灯光照得泛着暖光,两侧的欧式喷泉喷出的水柱在夜色中划出银弧,可这平日里让她心生愉悦的景象,此刻却只觉得碍眼。
尤其是想到齐娜扶着香樟树喘息时,眼神里那丝“放过你”的怜悯,叶芝的指甲就忍不住掐进了掌心——她叶芝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怜悯了?
走进客厅,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夺目,价值不菲的油画挂满墙壁,佣人刚摆好的果盘里,车厘子颗颗饱满如红宝石。可叶芝连看都没看,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属于自己的卧室门。
卧室的装修是她亲自敲定的法式轻奢风,米白色的纱帘垂落在巨大的落地窗旁,梳妆台摆满了限量版的化妆品,而床头柜上,一个描金黑釉花瓶里,插着三朵盛放的黑玫瑰——这是她上周从荷兰空运来的,据说整个城市只有她这三朵。
叶芝踢掉低跟鞋,将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走到床头柜前,目光落在黑玫瑰上。花瓣如丝绒般细腻,边缘泛着淡淡的光泽,独属于黑玫瑰的冷冽香气,顺着呼吸钻入鼻腔,稍稍抚平了她些许烦躁。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花瓣,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她想起刚才齐娜手中的“力量”牌,那泛着金光的卡牌,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
“小姐,需要准备晚餐吗?”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
“不用,让我一个人待着。”叶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未散的火气。
女佣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卧室里只剩下叶芝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刚才对战时的狼狈,清晰地留在脸上。
“齐娜……”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紧紧攥住了梳妆台上的口红,“下次,我绝不会再输。”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光影忽然晃了一下。原本映着她身影的镜面,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叶芝皱了皱眉,还以为是灯光的问题,可下一秒,一道紫色的光芒从镜面中透出,曼多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镜子里。
她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女王服饰,金色的裙摆上缀着水钻,头戴王冠,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傲慢和审视。刚一出现,目光就落在叶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当是谁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我们‘所向披靡’的叶芝大小姐,连个普通的叶罗丽战士都搞不定,还被打得灰头土脸地跑回来。”
叶芝看到曼多拉,原本就压着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她猛地站起身,双手叉腰,看向镜子里的曼多拉:“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给我的魔法那么弱,我能输?齐娜的塔罗牌力量根本不是你说的‘不足为惧’,她那‘力量’牌一出来,我这边的魔法直接被压制,你到底懂不懂啊?”
曼多拉闻言,脸色沉了沉。她从镜中走出,双脚落在地毯上,紫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弱?叶芝,你倒是说说,本女王给你的魔法,哪点弱了?那可是能操控植物缠绕的黑魔法,换做别人,早就把齐娜捆得动弹不得了,也就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好意思怪魔法弱?”
“怪我?”叶芝冷笑一声,走到曼多拉面前,两人身高相近,她丝毫没有怯意,“你见过哪个手下办事,只给这么点破魔法的?齐娜有菲灵,那是真正的仙子,她能借助仙子的力量,我呢?我只有你给的那点临时魔法,用完就没了,怎么跟她比?有本事你也给我一个仙子啊,这样我不仅能找茬,还能帮你办事,省得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曼多拉被叶芝怼得一噎。她确实没想到,齐娜的塔罗牌力量会突然增强,更没想到叶芝会直接跟她要仙子。要知道,仙子可不是随便就能给的,她手下的仙子本就不多,金王子不受控制,张磊又一心只想着金王子,李思齐和孔雀更是听辛灵的多过听她的,现在能用的,几乎没有。
可她不能承认这一点。曼多拉挺直脊背,眼神依旧傲慢:“仙子是你想要就能要的?那是何等珍贵的存在,你以为是路边的石头,随手就能捡?叶芝,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别答应本女王,现在失败了,倒反过来怪我不给你仙子,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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