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踏着满地落叶往回走，刚走出林子边缘，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赵晴”的名字。按下接听键，赵晴急促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林默，你在哪儿？有个重要情况跟你说。”
“刚从山里出来，怎么了？”林默问道。
电话那头的赵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凝重：“我们刚才在别墅区勘察时，技术组又接到报案——就在离那别墅区五公里外的一个高档小区里，也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和李哲他们一模一样，都是精血被吸干。”
她顿了顿，补充道：“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比别墅区那起相差不到半小时，应该是在我们去找鬼修之前就遇害了。也就是说，昨晚死的不是一个，是两个。”
林默脚步微顿，心里并不意外。他早已从鬼修的叙述里知道，最后一个仇人——那个当年参与迫害他妻儿的法官，就住在那个小区里。
“我知道了。”林默平静地回应，“死者以前是法院的？”
赵晴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刚查到他的身份，确实是前法院的一名法官，叫刘志强。你……”
“是那鬼修说的。”林默解释道，“他昨晚复仇的其中一个目标，就是这个人。”
电话那头的赵晴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消化这个信息：“这么说，他把所有仇人都清算了……那现在怎么办？刘志强这边的现场，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不用了。”林默道，“我去了也一样，凶手是鬼修，你说鬼作案谁信？那鬼修已经入了地府，这案子你们想办法结吧！
他能想象到，刘志强的死，必然也藏着一段与当年惨剧相关的龌龊。鬼修的复仇，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沾着血，这最后一笔，自然也不例外。
电话里，赵晴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虑：“这案子可怎么结？死的哪一个是简单人物？省长的独子，法官，还有那个律师……哪个背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林默听着赵晴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大不了你就实话实说，凶手是鬼做的，如今那鬼已经被我送走，入了地府受审。”
“你快别扯了！”电话那头的赵晴几乎是哭笑不得，“这话我说出去，先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就是我。行了，不跟你贫，我这边还一堆报告要写。”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我打算把查到的线索和尸检报告都整理好，一五一十禀报给上面，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我就是个小小的警员，管不了那么多大人物的恩怨，能把案子查清楚，尽到本分就够了。”
“这就对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林默道。
“知道了，挂了啊。”
电话挂断，林默将手机揣回兜里，晚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他心里明镜似的——这种牵扯甚广的案子，最后总会找几个替罪羊平息风波，高层变动怕是免不了。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罢了，自己一个道士，操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心做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一清堂的木门被推开时，风铃轻轻晃动，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在寂静的半夜里格外清晰。
林默抬头望了一眼那串小巧的风铃，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上面，泛着细碎的光。这声音，总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回来了？”陈岚的声音从堂内传来，她显然是被风铃声惊动，快步从里屋走了出来，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外套。看到林默，她松了口气，“事情都处理好了？”
林默反手带上门，看着陈岚眼底的倦意，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就出来坐了会儿。”陈岚笑了笑，指了指堂中那张藤椅，“刚给你留了盏灯，事情都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林默走过去，拿起桌上温着的茶水喝了一口，“那鬼修已经入了地府，该清算的总会有定论。”
他顿了顿，语气轻松了些：“至于案子怎么结，是赵晴他们该操心的事，咱们就别管了。”
陈岚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转身往厨房走：“我给你留了点热粥，我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麻烦了，我不饿。”林默拉住她，“时候不早了，快去睡吧，明天还得收拾屋子呢。”
陈岚看他眼底的红血丝，也不再坚持，只是叮嘱：“那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坏了身子。”
林默应了声好，看着陈岚回了里屋，才转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月光格外清亮，照得院子里的草药影影绰绰。
林默睡得正沉，脑海里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耳边响起：“小默。”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床前立着一道清瘦的身影，正是在地府任职的师父。师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面容依旧是记忆中慈和的模样，正含笑看着他。
“师父？”林默又惊又喜，连忙起身，“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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