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碎瓦前行,脚步轻得仿佛怕惊扰沉睡的亡魂。
青苔爬满了半塌的门框,铁门锈蚀成扭曲的骨架,唯有那座小小的墓碑还立在庭院中央,像一个不肯倒下的守灵人。
苏婉清。
名字刻得极深,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凿下去的。
陆小曼跪坐在碑前,指尖轻轻抚过那三个字,指腹传来粗糙的触感,像在触摸一段被遗忘的真相。
她放下白菊,花瓣洁白如雪,却没有一丝香气——这花是人工培育的,基因序列经过修饰,不会散发任何可能引来“它们”的生物信号。
“你说过,眼泪会让怪物找到你……”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可如果没有眼泪,我还是人吗?”
话音落下,山间一片死寂。连虫鸣都消失了。
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
一道陈旧的疤痕横贯生命线与情感线之间,呈不规则的十字形,边缘微微泛白。
那是植入体激活时留下的痕迹,也是所有“S系列”克隆体共有的标记。
但她知道,自己的不一样——它曾流过血,发过烫,甚至在某个雨夜,隐隐搏动如心跳。
而高晴烟的手上,也有这样一模一样的疤。
不是复制,而是共鸣。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昏迷前的最后一幕:高晴烟躺在医疗舱中,瞳孔扩散,唇角却带着笑,低语如梦呓:“他们不是在制造审判者……是在唤醒审判本身。”
当时她不懂。
现在,她开始害怕自己懂了。
远处树影晃动,一片阴影藏在倒塌的石柱之后。
李炎静静地伫立着,没有靠近,也没有出声。
他的“微表情分析矩阵”早已关闭——面对陆小曼,数据毫无意义。
她的情绪波动真实而复杂,恐惧、挣扎、怀疑、渴望……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一个被精心编程的克隆体身上的东西,此刻却如此鲜活。
她不是敌人。
但也绝非盟友。
她是变量,是系统之外的意外,是“乌托邦”实验中最不可控的一环。
李炎知道,她必须做出选择——成为他们想要的工具,还是成为她自己。
而他不能干预。
一旦暴露关注,她就会立刻警觉,退回那层冰冷的伪装之下。
真正的觉醒,只能来自内心。
他悄然后退一步,身影融入黑暗。
就在此时,陆小曼忽然抬头,望向钟楼方向。
那座水晶塔正缓缓亮起幽蓝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一次,再搏动一次。
她感知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你们要上传的……从来就不只是李炎。”她喃喃道,“你们想打开门。”
她猛地站起身,回头看向祖宅深处那口封死的地窖。
据资料显示,那里曾是初代“静默容器”的试验场,七名志愿者全部脑死亡,尸体化为灰烬,唯独留下一面布满裂纹的镜子。
她迈步欲走,却又停住。
转身再次面向墓碑,低声说:“如果我流泪了……你会原谅我吗?”
无人回答。
只有风穿过空屋,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晚上十点零七分,钟楼外围警报系统被远程关闭。
城市东南角骤然陷入黑暗,路灯熄灭,监控终端黑屏,连应急电源都未能启动。
这是陈昊的手笔——陈警官之子,也是唯一未被“乌托邦”污染的警局血脉。
他在地下配电室按下最后一个开关,摘下耳机,低声自语:“爸,这次换我护着你。”
与此同时,李炎已沿“背叛者小径”潜入钟楼地下室。
这条隐秘通道原是民国时期军阀修建的逃生密道,后来被“乌托邦”改造为意识传输的共振导管。
墙壁内嵌着银灰色导线,表面流淌着淡紫色光晕,像是活物的血管。
空气中有种金属燃烧后的焦味,混杂着淡淡的甜腥——那是大脑组织在高能场中分解时释放的化学物质。
他身披改装过的隔热作战服,外层涂有吸收电磁波的纳米涂层,胸前挂着两件关键装置:虚妄之眼——一枚能捕捉意识残留影像的棱镜晶体;以及翡翠共鸣装置——由高晴烟父亲遗留的研究资料逆向复原而成,可在特定频率下干扰“静默容器”的同步率。
每走一步,脚底都能感受到地面轻微震颤。
他知道,核心舱正在预热,意识剥离程序即将启动。
就在他即将踏入核心通道时,手腕上那片青铜镜片残片突然发烫,犹如烙铁贴肤。
紧接着,一道虚弱却熟悉的意念刺入脑海:
“别信……S001不是终止码……是召唤令。”
李炎浑身一僵。
那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某种穿透时空的执念。
是高晴烟!
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而是以某种残波形式漂浮在钟楼的能量场中,与主系统产生量子纠缠。
此刻,她正通过青铜镜片——这件曾属于她祖父、也是第一代“罪恶审判者”的遗物——向他传递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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