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层的力量撤退之后，
影域安静了大概三息。
三息——
已经足够改写命。
她还抱在顾长生怀里，
哭声还在，
肩膀还在轻颤。
可那种颤抖，
不再是深渊般的恐惧。
而是
被顾长生“护住后的余悸”。
顾长生轻抚她的后背：
“好了。”
她没松开，
反而抱得更紧，
像要证明：
——他真的在她怀里，
不是被世界带走。
灰因擦眼泪擦到手抖：
“怎么会这样……
顾长生……
他真的把界上层……
硬生生震退了啊……”
忘世仍半跪着：
“不……
不是力量……
是命……
他的命……
拒绝界上层……”
少年点头，
脸色极其复杂：
“顾长生已经不是外界命格了。”
天道声音像在喉中破裂：
——【……他的命……
已被她接住……
被封印接住……
被归卷接住……
界上层再碰他——
就是碰她……
他们不敢……】
她抬起头。
泪水还挂在睫尖，
但眼睛第一次从恐惧的深处抬起，
像从深渊里攀到光前。
她轻轻摸上顾长生的脸。
不是颤着，也不是急着。
是温的、轻的、
像把他从那天拉回来。
“长生……”
她哑着声音，“你痛吗……”
顾长生摇头。
“你靠着我，我就不痛。”
她的眼眸轻轻颤，
突然又落下一滴泪。
那滴泪落在顾长生胸口，
第三源线随之亮起一圈光纹。
少年低声：
“这就是‘命之共鸣第二段’了。”
灰因扑到地上：
“天啊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进入第二段！！
这明明至少要——
要更深的接触才会触发的！！！”
忘世愣住：
“不……
是她的情绪……
她的情绪……
把命的距离缩短了……
她哭得越厉害，
命就越靠近……”
天道轻声：
——【……她哭的……
不是痛……
是心……
是她的命……
在靠向顾长生……】
顾长生看着她，
眼里的深色越来越浓：
“你又哭。”
她用她的额头轻轻抵住顾长生胸口：
——因为你……
不痛了……
因为你站在我这里……
因为你没有被他们带走……
我……
忍不住……
顾长生抱住她的臂膀轻轻收紧：
“哭也没关系。”
她抬起头：
——为什么……
顾长生看着她那双湿红的眼睛：
“因为我在。”
她整个人像被这句话击中。
下一瞬间——
光海整片震动。
这次不是封印反应，
不是界上层施压，
不是世界干预。
是——
命在主动重叠。
少年低声:
“顾长生……
你必须退一下。”
灰因也急得哭：
“现在你们两个太靠近了！！
你们的命要合上了！！
这不是开玩笑！！
命一旦合上第一层……
界上层会疯狂！！
世界会失控！！
封印会爆开！！
你们两个都要被撕开——！！”
忘世吼：
“顾长生！！
退开！！
你退开半寸！！
让命停一下！！
让共鸣停下！！
不然你真的会被‘她的命’包进封印——！！！”
天道哭着提醒：
——【顾长生！！！
她哭的时候……
你的命会主动靠近！！
靠太近就是命线贴合！！
贴合就是重合！！
你……
必须……
退开一点……】
但顾长生没有退。
他只是抬手，
轻轻把她头发拨到耳后。
她怔住。
顾长生轻声问：
“你怕我离开吗？”
她立刻点头，
眼泪滴落在他的掌心：
——怕……
很怕……
长生……
我不想……
再看你离开……
不想……
再被他们拉开……
我不要那天再来一次……
我不要……
我真的不要……
顾长生叹了口气。
然后——
他抱紧她。
抱得比刚才更近、
更深。
灰因：
“？？？？？？”
忘世：
“你在干嘛！！！！！
我们让你退不是让你抱得更近！！！”
少年捂脸：
“你这混账……
你这是……
你这是直接让命重合了啊！！！”
天道哭嚎：
——【顾长生！！
你现在抱她这么近……
命线会重叠……
命会拒绝界上层……
可是……
会……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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