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护林站勉强抵挡住了后半夜愈发狂暴的风雪。陈婉儿在断断续续的浅眠中,无数次被屋顶不堪重负的呻吟、或者屋外如同鬼哭狼嚎的风声惊醒。每一次惊醒,她都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元宝和铜钱,感受着它们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还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自我纪年第六十五天。迁徙第二天。
当天光透过破损的窗户和屋顶的裂缝,艰难地渗入屋内时,陈婉儿知道,必须出发了。多停留一刻,就多消耗一分体能和物资,也多一分被恶劣天气彻底困死的风险。
她挣扎着从尚存一丝余温的睡袋里爬出来,瞬间就被屋内刺骨的寒气包裹,忍不住打了个剧烈的寒颤。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四肢,她开始迅速收拾行装。先检查元宝和铜钱的状态,给它们喂了少量食物和水,然后才轮到自己——依旧是压缩干粮和冰冷的、昨夜烧开后又冻结的冰水混合物。
将一切重新捆扎上雪橇,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白色炼狱。
风雪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本加厉。雪花不再是飘落,而是被狂风卷成一道道横飞的、密集的白色帘幕,能见度骤降至不足十米。地上的积雪更深了,几乎齐腰,一夜的风将雪面吹得坚硬,但底下依然松软,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走!”陈婉儿低吼一声,给自己和伙伴们打气,再次套上牵引绳,埋头扎进了这片混沌之中。
今天的路程比昨天更加艰难。风从侧面和正面猛烈地撞击着她和雪橇,像一只无形的巨手不断试图将她推倒。她必须倾斜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对抗,才能勉强保持前进方向。雪橇陷入松软雪坑的频率更高,每一次拖拽都让她肩膀和手臂的肌肉发出痛苦的呻吟。
指南针在剧烈晃动中很难读准,她不得不更加频繁地停下来,躲在雪橇后面避风,才能勉强辨认方向。地图上的参照物在如此低能见度下几乎全部失效,她只能依靠大致的方向感和对地形的模糊记忆,在风雪中艰难跋涉。
出发后第二小时。 意外发生了。
在试图翻越一个被积雪覆盖的缓坡时,雪橇一侧的滑轨猛地陷入一个隐藏的雪洞,整个雪橇瞬间倾覆!捆绑的物资散落开来,部分被埋进了雪里。
“该死!”陈婉儿咒骂一声,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烦躁。她立刻松开牵引绳,和元宝、铜钱一起,手忙脚乱地开始挖掘和抢救物资。手指很快冻得麻木不听使唤,冰冷的雪顺着袖口、领口灌进去,带来刺骨的冰凉。
最重要的食物和装备包被抢救出来,但一个装有备用电池和部分工具的副包被埋得太深,一时难以挖出,而且似乎有破损。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暴露在风雪中的每一刻都在加速体温的流失。
“呜——”元宝突然对着侧前方的风雪深处发出了一声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身体伏低,做出了戒备的姿态。铜钱也立刻跟上,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陈婉儿心中一凛,立刻停止挖掘,抓起放在身边的弓箭,警惕地望向前方。风雪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但动物的直觉往往比人类更敏锐。
是狼?还是……人?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风雪的咆哮,似乎……真的有隐约的、不同于风声的窸窣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紧张感瞬间拉满。她迅速将散落的主要物资拢到身边,背靠倾覆的雪橇,弓弦半开,箭头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元宝和铜钱紧紧护在她两侧,发出更具攻击性的低吼。
声音似乎在靠近,但又带着犹豫。
几分钟的僵持,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陈婉儿的手指冻得快要失去知觉,但她不敢放松。
终于,风雪中,一个模糊的黑影逐渐显现轮廓。不是狼……是人的形态!而且,似乎……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影也走得极其艰难,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她和她的狗,停在了大约二十米外的地方,不敢再靠近。双方隔着风雪幕布紧张地对峙着。
陈婉儿心脏狂跳。在这种地方遇到陌生人,危险系数极高。对方是敌是友?是濒临绝境的幸存者,还是……掠夺者?
她握紧了手中的弓,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具有威慑力,透过风雪喊道:“你是谁?站在那里别动!”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了大半,但对方显然听到了。
那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想抬手,又放了下去。一个极其虚弱、沙哑,几乎被风声淹没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别……别放箭……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迷路了……饿……”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状态极差。
陈婉儿没有放松警惕,但心中的杀意稍微减退了一些。她紧紧盯着那个人影,大脑飞速思考。救,还是不救?在这个自身难保的境地里,任何额外的负担都可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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