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许是站久了。”陈沅脸色苍白,却还强笑,“休息片刻就好。”
“还休息啥!回家!”张飞不由分说,抱起她就往外走,完全不顾周围工匠们惊讶的目光。
回到府里,郎中来看过,说是孕期正常现象,但需多休息,不宜劳累。
张飞这下严格了,不准陈沅再去工坊,连电报房都不让去。陈沅拗不过他,只好在家养胎。
但她闲不住,就让张飞把图纸、文书都搬回家,在床上办公。张飞则成了“传令兵”,整天家里工坊两头跑。
“媳妇儿,葛道长说那个‘霹雳火’配方,他看出点门道了,说可能加了‘硝强水’……”
“硝强水?”陈沅眼睛一亮,“可是能将硝石提纯之物?”
“对对!就是那个!道长说,纯硝威力更大!”
“那咱们也可试试!”陈沅立刻画图,“需造专用器具,防腐蚀,防爆炸……”
夫妻俩一个说一个画,配合默契。有时张飞说不清楚,陈沅却能从他颠三倒四的描述中理解意思;有时陈沅画图画到一半累了,张飞就接着画,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关键数据都标得清楚。
这天,曹操的回信终于到了。
司马孚亲自送来,还带了个小铁盒。
“张将军,此乃‘霹雳火’一半配方,及样品少许。丞相说,请将军验看。”
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小包黄色粉末,还有一张配方纸。葛玄当场查验,取了一点粉末在空地上点燃——
“轰!”
一声巨响,地面被炸出个脸盆大的坑!威力确实比黑火药大得多!
张飞看得心惊,但面上不动声色:“还行。硫酸制法俺可以给,但只给基础制法——就是你们已经知道的那种。精炼提纯的技术,得等你们给全了配方再给。”
司马孚苦笑:“将军果然精明。也罢,就依将军。”
双方当场交换。张飞拿到完整配方,司马孚拿到硫酸基础制法(其实葛玄已经改良过,给的是旧版)。
交易完成,司马孚临走前忽然说:“张将军,还有一事。”
“说。”
“丞相听闻将军夫人精通机械,特命在下带来一本书。”他又取出个木匣,“此乃前朝大匠马钧所着《机巧图说》,世间仅此一本,丞相珍藏多年。今赠予夫人,愿夫人保重身体,平安生产。”
这回连陈沅都动容了。马钧是机械大师,他的着作堪称无价之宝。
“多谢丞相。”她郑重接过。
送走司马孚,张飞迫不及待地研究“霹雳火”配方。葛玄更是激动:“将军!此配方精妙!硝石提纯之法,硫磺精选之方,还有……这‘添加物’,竟是雄黄与砒霜混合?!”
“砒霜?”张飞吓了一跳,“那玩意儿不是毒药吗?”
“正因其毒,燃烧时产生特殊毒烟,伤敌更甚!”葛玄眼睛发亮,“将军,若以此为基础,再改良……”
“改!必须改!”张飞拍板,“但要安全!不能没炸敌人先炸自己!”
新的研究开始了。而陈沅得到《机巧图说》后,如获至宝,整日研读,连孕吐都忘了。
这天夜里,她忽然叫醒张飞:“将军!沅明白了!”
“明白啥?”张飞迷迷糊糊。
“马钧书中所载‘连弩改进法’,与咱们的连弩车原理相通,但更精妙!若结合蒸汽动力,或许能造出真正的‘连发火炮’!”
张飞瞬间清醒:“真的?快给俺看看!”
夫妻俩点灯夜读,直到天明。
窗外,晨曦微露。
而他们的孩子,离出生又近了一天。
乱世中,技术是刀剑,也是盾牌。
更是,给未出生孩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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