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所言危机……吾有所感……”它看向禁区方向,虽然隔着重重阻隔,但显然能感知到那边不祥的波动,“然……职责所在……除非……”
它顿了顿,目光再次锁定韩立:“除非……尔等能证明……确有资格……继承‘初代’之志……持有……开启测试区之‘钥匙’。”
“钥匙?”韩立心中一动,“前辈所说的钥匙,是指特定的血脉、功法,还是……剑意?”
“剑意。”英灵“断岳”肯定道,手中断裂巨剑微微抬起,指向韩立,“初代测试,旨在探寻对抗‘幽煞’之‘人族锋芒’。核心测试者……皆为当代剑道之巅。其留下之验证……非血脉,非功法,唯‘剑心’与‘剑意’可证。”
“吾观汝身……有古老纯粹之剑意残留……亦有新生锐利之战魄……更有……一丝‘凝滞’守护之意……”断岳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与审视,“驳杂……却莫名契合……展现汝之剑道,若能引动此‘验剑石’共鸣……”
它侧身,指向支路入口旁,墙壁上镶嵌着一块不起眼的、约有人头大小的暗沉石碑。石碑表面光滑,布满灰尘,看起来平平无奇。
“此石乃初代测试区入口验证之物。唯有剑心纯粹、剑意中蕴含‘守护’或‘破邪’真意,且达到一定强度者,方能激发其反应,开启通道。”
韩立看向那块暗沉石碑,又看了看断岳,以及周围虎视眈眈的灵体大军。显然,这是唯一的通行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石碑前。苏璃和疤脸紧张地看着他。
剑心纯粹……守护或破邪真意……
他的剑道,始于凡俗武学,得师父林轩传授,根基是炽阳破邪;后于荒古战域炼化煞气,初悟“杀伐为护”;再得“天戈”传承,融合“戈”之凌厉与守护苍生宏愿,成就“炽金战魄”;又受师父“山河剑意”与凝滞法则影响,对“守护”有了更深理解。
他的剑意,确实驳杂,却都是在生死边缘、守护执念下淬炼而成,核心始终未变。
韩立闭上双眼,将手轻轻按在冰冷的石碑上。
没有立刻催动剑意,而是将心神沉入剑心深处,去感受、去梳理自己一路走来的剑道历程。
守护师父的渴望,面对强敌的不屈,对同伴的责任,对先辈遗志的承接,对苍生祸患的担当……一幕幕画面在心头闪过。
最终,所有意念,归于手中剑,归于心中道。
他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仿佛有炽金与暗银交织的剑光闪过。
按在石碑上的手掌,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剑意悄然渡入。
起初,石碑毫无反应。
断岳暗金色的火焰微微跳动,周围灵体发出不安的骚动。
但韩立神色不变,剑心如古井,剑意如细流,持续而稳定地注入。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疤脸几乎要忍不住出声时——
“嗡……”
石碑内部,传来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嗡鸣。
紧接着,石碑表面,灰尘簌簌落下!一道道纤细的、如同血管般的淡金色纹路,从韩立手掌按下的位置开始,迅速向整个石碑蔓延!
淡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稳定!石碑本身开始散发出一种古老、锋锐、却又带着温和守护意味的奇特气息!
当淡金色纹路布满整个石碑时——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从石碑内部传出,响彻整个灵骸回廊!
石碑正中,浮现出一个复杂的剑形符文,符文光芒流转,与韩立体内的剑骨、手中的“星陨”剑,乃至遥远的、正在与方舟核心连接的林轩的灰金色剑意,都产生了隐隐的共鸣!
“验剑石”被彻底激活!
“成……成功了!”苏璃惊喜道。
疤脸也松了口气,紧握刀柄的手稍微松了松。
英灵断岳静静地看着那发光的石碑,暗金色的火焰剧烈地波动着,仿佛有无数情绪在其中翻滚。最终,它缓缓收回了断裂巨剑,朝着韩立,微微躬身——这是一个古老而郑重的礼节。
“剑心通明,剑意虽杂,其核至纯,守护之念,破邪之志,皆备。”
“验剑石认可……汝有资格,继承初代之志,踏入测试区。”
“职责……已尽……”
它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激活验剑石,似乎消耗了它维持存在的最后力量,也仿佛……了却了它万古守望的最后执念。
随着断岳身影的淡化,周围那些被它气息震慑、维持秩序的灵体,再次变得混乱起来,但这一次,它们似乎失去了明确的攻击目标,只是在本能地游荡,对三人的敌意也降低了许多。
“前辈!”韩立对着即将消散的断岳虚影,郑重抱拳一礼。
断岳最后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也看到了模糊的未来。它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影彻底化为点点暗金色的光尘,融入了周围惨绿的磷光之中,只有那声仿佛解脱又似遗憾的叹息,隐约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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