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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破旧的茅草屋内,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在三人写满愁苦的脸上跳动。逃?这个字眼说起来轻巧,可对他们这样的贫寒之家而言,又何其艰难。叶父叶母年迈多病,叶风容貌太过扎眼,盘缠、路途、落脚之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绝望的气氛,如同窗外渐浓的夜色,沉沉笼罩下来。
叶风依偎在母亲身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无意识地用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角,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叶老爹则是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早已熄灭的旱烟杆,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叶母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盲眼中不断淌下混浊的泪水。
就在这一片愁云惨雾,几乎让人窒息之时,破旧的木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这声音不大,却格外突兀,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一家三口俱是一惊,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惊疑与恐惧。这个时候,会是谁?难道是……赵公子派人来了?这么快?!
叶风吓得脸色更白,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缩了缩。叶老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将烟杆紧紧攥在手里,如同握着最后的武器,哑着嗓子问道:“谁……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清朗温和的年轻男声,语气恭敬有礼:“请问,此处可是叶老爹家?晚生吕望,特来拜会恩人。”
恩人?叶家三人更加疑惑。他们这样的贫贱之家,何时成了别人的“恩人”?
叶老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门缝。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公子,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容俊雅,气质温润,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却又隐隐透着不容忽视的贵气。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看似随从打扮的精干汉子,但都安静地垂手而立,姿态谦卑。
见门开了,那自称吕望的公子立刻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态度极为诚恳:“晚生吕望,冒昧打扰,还请叶老爹恕罪。”
他的礼貌和谦和,稍稍驱散了一些叶老爹的戒备。他打开门,疑惑地打量着对方:“这位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我们并不认识您,何来‘恩人’一说?”
吕望直起身,目光扫过屋内,在看到依偎在叶母身边、眼眶通红、我见犹怜的叶风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但很快便恢复了温润。他微笑道:“老爹或许不记得了。大约四年前,晚生还是个赶考的青涩秀才,途经汴京时不幸染上重病,盘缠用尽,被客店赶了出来,昏倒在附近的巷口。是三位好心人,将晚生扶回此屋,赠我粥饭,还请了郎中来为晚生诊治,救了晚生一命。”
他这么一说,叶老爹和叶母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叶风也眨了眨桃花眼,努力在记忆中搜寻。
吕望继续提醒道:“那时,这位小兄弟年纪尚小,还曾为晚生熬过药。”他目光温和地看向叶风,“我记得,小兄弟的手很巧,熬的药火候正好。”
叶风猛地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年冬天,确实有个穷秀才晕倒在附近,父亲心善,将人背了回来。那时家里虽穷,母亲还是匀出了口粮,熬了稀粥喂他,自己也帮着照看了几天。那秀才病好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只说日后若能高中,必当厚报。只是当时他灰头土脸,病容憔悴,与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判若两人,他们早已忘了。
“是……是你?!” 叶老爹也终于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讶,“你……你当年那个秀才……”
吕望含笑点头:“正是晚生。当年若非三位搭救,吕望早已是路边枯骨。此恩此德,不敢或忘。” 他顿了顿,神色转为郑重,“今日晚生前来,一是为报当年救命之恩,二来,也听闻了一些……关于叶兄弟的麻烦。”
他目光扫过三人依旧愁苦的面容,温和道:“那汴州刺史赵昂之子赵蟠,仗势欺人,欲强纳叶兄弟之事,晚生已略有耳闻。”
叶家三人闻言,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他不仅知道,还直接点明了赵公子的名讳和其父的官职,语气中却并无太多惧意。
叶风忍不住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带着一丝希冀和探究,望向吕望,软糯的声音因哭泣而有些沙哑:“吕……吕公子,您……您都知道了吗?”
吕望看向他,目光更加柔和,点了点头:“叶兄弟不必忧心。此事,晚生或可相助。” 他转向叶老爹,拱手道:“实不相瞒,晚生吕望,家父乃当今洛阳府尹。那汴州刺史赵昂,论起来,还需敬家父几分。”
洛阳府尹之子!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春雷,在小小的茅草屋里炸响,将之前的绝望和阴霾瞬间驱散了大半!叶老爹惊得张大了嘴,叶母虽然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分量。叶风更是睁大了那双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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