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爷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弟兄,眼睛血红。他猛地看向梅子溪,眼神决绝如同燃烧的星辰。
“丫头!跟我来!”他一把拉起梅子溪,冲向船尾。
船尾系着一艘小型的救生艇。
海爷用最快的速度解开缆绳,将梅子溪推上摇晃不定的小艇,然后将那个装着芯片和名单的木盒,以及那本笔记,死死塞进她怀里。
“听着!”海爷的声音在风浪和枪声中几乎被撕碎,但他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进梅子溪心里,“这艘小艇有伪装和最低动力!顺着洋流漂!我们会引开他们!活下去!把东西带出去!‘信天翁’的频道是……备用紧急频率是……记住!”
他报出了一串复杂的数字和代码。
“不!海爷!一起走!”梅子溪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泪水奔涌。
“一起走谁也走不了!”海爷用力掰开她的手,眼神凶狠却带着无尽的嘱托,“记住你的使命!为了你父母!为了阿鬼!为了所有死去的弟兄!活下去!”
他猛地按下小艇的自动释放按钮!
“咔嚓!”缆绳脱落!
小艇瞬间被海浪推离了渔船,卷入黑暗之中!
“海爷——!”梅子溪趴在颠簸的小艇边缘,看着渔船甲板上,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如松的老船长,举起打空子弹的左轮手枪,对着逼近的敌人,发出了最后一声咆哮,然后便被密集的弹雨彻底吞没……
渔船的方向,传来了爆炸的巨响和冲天的火光!
梅子溪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鲜血顺着齿缝流出,混合着咸涩的海水和泪水。她看着那团在黑暗中燃烧的火焰,如同看着一颗流星陨落,将海爷和那些无名水手的面容,深深烙进灵魂深处。
小艇在波涛中无助地起伏,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但她不能沉沦。她颤抖着手,将海爷塞给她的东西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无数亡魂最后的希望。
她抬起头,望向东方海平线上那一丝即将撕裂黑暗的微光。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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