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弯腰，向倒在地上的艾许伸出手。动作不再充满攻击性，而是带着一种战后应有的尊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抱歉了，艾许。”
杨钦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微微喘息，但语气诚恳，“好久没遇到能让我放开手脚，打得这么酣畅淋漓的对手了。一时有些……兴奋过头，下手可能没轻没重，你别介意。”
有些逼，必须得乘次机会给装出来。
艾许那幽蓝色的目镜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进行内部损伤评估，同时也在消化这场战斗对她的冲击。
她没有立刻去握杨钦的手，而是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支撑起上半身，目光落在自己那支几乎被拆解，关节处冒着细碎电火花的右臂上。
“哼。”一声带着明显不悦和心疼的鼻音从她头盔下传出。
她最终还是伸出左手，搭在杨钦的手掌上，借力站了起来。
金属身躯有些踉跄，显然内部平衡系统在刚才那套连招下受损不轻。
杨钦顺势松开手，又快步走过去，将地上那支彻底失灵，连接处还在滋滋冒着火花的机械断臂捡了起来，递还给艾许。
那手臂的断裂处裸露着精密的线路和微微变形的合金骨骼，看得杨钦自己也有些牙酸，确实下手狠了点。
艾许没好气地一把抓过自己的断臂，那动作仿佛在抢回什么心爱的玩具。
“去去去，少在这儿假惺惺。”
她的合成音恢复了之前的冷冽，但少了战意，多了点恼羞成怒的意味，“答应你的东西，我已经打包发送到BT的数据缓存区了。三代泰坦的全套技术资料，机械铁驭的意识稳定算法和进阶制造蓝图，自己去研究吧，别来烦我！”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像是打发一个麻烦精：“现在，立刻，调一队马文工程机器人到我的实验室。我要进行紧急维修和躯体优化。至于你，”
她的幽蓝目镜瞥了杨钦一眼，毫不掩饰嫌弃，“自己一边玩去吧！现在看到你这张脸……还有你这身蛮力，我就觉得处理器温度在升高！”
她一边用左手抱着自己的断臂，一边一瘸一拐地试图往实验室方向走，嘴里还在兀自嘀咕抱怨，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演武场内足够清晰：“真搞不懂……你小子给我的这个世界七十级强度参数，是不是故意掺了水分糊弄我的？你自己不也才刚到七十级吗？怎么会变态到这种程度？！那力量，那速度，那战斗直觉……根本不合逻辑！”
杨钦看着她狼狈的背影，无奈地双手一摊，直接摆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姿态，语气带着点无辜的嚣张：“怪我喽？那我总不能自己说自己是变态吧？艾许，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拿衡量普通七十级强者的标准来套用在我身上，那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要是详细解释自己经历过的生死磨练，BT的协同增幅，圣柜的洗礼以及铁驭职业的独特之处，估计艾许会觉得他是在故意炫耀，索性懒得细说。
“行了，资料我收到了。你赶紧去修复身体吧，需要什么稀有材料直接跟BT说，权限我会给你开放。”杨钦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艾许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只是侧了侧脑袋，幽蓝目镜的余光扫过场边那个从观景台上跳下来，正眼冒小星星、一脸崇拜望着杨钦的顾梨悦。
“你先把我发给你的三代泰坦和机械铁驭技术文件整理好，看看如何利用你那个次元武库的特性，尽快建立起初步的生产线。”
她的语气恢复了工作时的冷静和条理，“至于你提到的，与你职业深度绑定的那个次元武库空间……原则上，既然我的底层逻辑代码中已经被你烙印了最高控制指令，从权限逻辑链上讲，我应该也具备一定的访问资格。稍后，你可以让你的BT授予我一个三级访问权限，方便我进行技术验证和物资调用。”
她终于微微转过头，目光在顾梨悦身上停留了一瞬：“至于那个女孩……以及她身上那个所谓的蜂巢母皇能力，等我先把这身伤修好，再抽空看看该怎么优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有失体面。”
说完这些，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略带复杂的语气低声说道：“现在仔细想想……跟你混，感觉倒也不算太坏。起码，如果能成功绑定你的次元武库，理论上我应该能和你的泰坦AI一样，享受某种数据备份与恢复机制？这样一来，即使未来战败，也不至于直接永久下线……这倒是个意外的保障，不用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嗝屁了。嗯……这么一想，感觉倒是还不错。”
杨钦听着她这番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理性分析的话，不禁莞尔。
他也不知道艾许这番话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还是真的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员工福利。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隔阂与试探，在经过这场全力以赴的战斗后，已然消散大半。
一种基于实力认可和共同利益的，更加稳固的合作关系，正在确立。
从现在起，他才算是真正得到了这位传奇猎杀以及顶尖科学家艾许的初步认可。
“知道了，三级权限会给你。快去修你的胳膊吧。”杨钦笑着回应。
艾许不再多言，抱着自己的断臂，有些别扭地朝着实验室走去，只留下一句最后的叮嘱在空气中回荡：“记得让BT给我授权！别忘了！”
直到艾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演武场通道的尽头，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顾梨悦这才像只脱缰的小马驹，欢呼一声，一个助跑，灵巧地纵身一跃，直接从后面跳上了杨钦的后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学长！你太牛了！太帅了！”她兴奋地在他耳边大喊，激动得手舞足蹈，差点让杨钦失去平衡，“那可是艾许啊！传奇猎杀者，电池杀手艾许啊！你就这么……这么砰砰砰，铛铛铛地，几下就给她揍趴下了！太过瘾了！”
她趴在杨钦背上，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这下好了！有了艾许这个超级大脑加入，咱们的计划，终于看到希望的曙光了啊！大餐！我必须请你吃大餐！学长，以后我就死死抱住你的大腿了，你可一定要带飞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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