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做了个“嘘”的手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即将开始的“高智商对话”。
童帝取下嘴里的棒棒糖,那双眼睛平静地看着班纳,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胆怯。
“因为宏观物体与环境的相互作用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宏观系统,比如猫,包含了数以万亿计的粒子,它们会与外界环境,如空气分子、光子发生无法计数的、极其迅速的碰撞和能量交换。”
“这个过程会导致猫的量子态信息迅速泄露到环境中,使得猫的叠加态在普朗克时间内就坍缩为一个确定的经典态——要么是活的,要么是死的。这个过程,就是量子退相干。”
他的回答清晰、准确,逻辑严谨,就像是在背诵教科书,但又带着自己的理解。
班纳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镜片后的双眼,亮起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光芒。这个回答,已经超出了一个“天才儿童”的范畴,这是一个真正理解其中原理的人才能做出的阐述。
“精彩的回答。”班纳由衷地赞叹了一句。他开始相信托尼的话了。于是,他加大了难度。
“那么,既然你提到了量子退相干。”
布鲁斯·班纳推了推眼镜,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随和变成了学者间的认真。
“我们来谈谈更深的东西。多世界诠释试图通过假设宇宙分裂来回避波函数坍缩的问题,但它无法解释‘概率’的起源,也就是玻恩定则。”
“而哥本哈根诠释虽然实用,却在哲学层面留下了观测者介入的‘幽灵’。在你看来,这两种主流诠释,哪一个更有可能接近宇宙的真相?或者说,你有没有自己的看法?”
这个问题,已经脱离了单纯的物理学知识,进入了科学哲学的范畴。这是诺贝尔奖得主们在顶级论坛上才会激烈辩论的话题。
班纳把它抛给一个十岁的孩子,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一种试探,一种顶尖智者对同类的本能探寻。
小玉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她拉了拉托尼的衣角,小声问:“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你听不懂就对了。”托尼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童帝和班纳之间那片无形的力场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如果你都能听懂,那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我、班纳博士、童帝这种人了。”
童帝舔了舔嘴唇,将新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两种诠释都有局限性,它们都试图用经典世界的逻辑去描述一个非经典的世界。多世界诠释为了逻辑完备性,付出了宇宙无限分裂的巨大代价,这在奥卡姆剃刀原则下是冗余的。”
“哥本哈根诠释则把‘观测’这个行为神秘化了,本质上是回避了坍缩的物理过程。”
他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班纳,那眼神里没有孩童的稚气,只有纯粹的理性光芒。
“我认为,真相可能更接近一种基于‘关系实在论’的观点。一个物理系统的属性,并非其固有内在的,而是在它与其他系统相互作用时才得以定义。”
“不存在一个绝对的、‘上帝视角’下的宇宙状态。你所观测到的‘坍缩’,只是相对于你这个观测系统而言的,对于另一个独立的观测系统,那个被观测的系统可能依然处于叠加态。”
“你的意思是,‘现实’本身,是依赖于观测者和被观测者之间的相互关系的?”班纳的呼吸微微一滞,这个观点非常前沿,甚至有些激进。
“可以这么理解。”童帝平静地回答。
“所以,不存在什么宇宙分裂,也不存在什么神秘的坍缩。所谓的‘现实’,是由无数个相互关联的‘视角’共同编织而成的一张巨大的网络。”
“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这张网络上的一个节点,我们所感知的世界,也只是这个节点与周围节点相互作用的结果。”
他说到这里,甚至还举了一个例子。
“就像托尼·斯塔克先生,在佩珀·波茨小姐的视角里,他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内心脆弱的爱人;在罗德上校的视角里,他是一个值得信赖但又总惹麻烦的战友;而在基里安的视角里,他是一个傲慢的、需要被摧毁的仇人。”
“三个视角下的‘托尼·斯塔克’都是真实的,但又都不是全部。宇宙本身,可能也是如此。”
突然被点名的托尼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古怪。这比喻·····还真是该死的贴切。
班纳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叼着棒棒糖、一脸平静的小孩,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人对话,而是在和一台披着人皮的、装载了未来百年物理学知识的超级计算机交流。
“关系实在论···卡洛·罗韦利提出的理论,非常前沿,但你···你把它理解得比大多数研究这个领域的博士都要深刻。”
班纳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毫无保留的敬佩。
“托尼,你说的对,我收回刚才的话。他不是保姆能带的孩子,他应该去给诺贝尔奖委员会当导师。”
说完,他主动向童帝伸出了手,脸上是真正平等的、学者间的尊重。
“布鲁斯·班纳,很高兴认识你,童帝。”
童帝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这种社交礼仪,但还是伸出小手,轻轻握了一下,然后迅速收了回来。
“好了好了,学术研讨会到此结束。”托尼拍了拍手,打破了这有些过于严肃的气氛。
“我们再不走,机场的记者就要把我们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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